陸淮書不敢不聽薑帆的,不情不願地朝薑楠挪了半步,卻被薑楠冷聲拒絕,“不用你假惺惺。”
“這可是你自己說不用的。”他巴不得如此,“我還懶得跟你在一起。”
“算了,算了。”這個時候,周佳茹上前攙扶著薑楠,“我送你去處理傷口,你彆爭風吃醋了,帆帆傷得比你嚴重,她一聲都沒吭,你也彆小題大做了。”
“不必了。”薑楠心灰意冷地揮開了周佳茹。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周佳茹見薑楠也受了些皮外傷,也是有些關心她的。
她跟著上前,繼續挽著薑楠,“媽媽也是擔心你,讓我跟著吧。”
“我說了,不必。”
那隻挽上來的手,再次被薑楠甩開。
甩開後,她側身,看著周佳茹。
眼裡不知何時,有一瞬間的潮濕,但隻是一瞬。
“周女士的女兒隻有一個,那就是薑帆。”
周佳茹傷心得就要哭出來,“你怎麼能這麼跟媽媽說話?媽媽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來。”
好不容易?
嗬!真是可笑。
回應周佳茹的,是薑帆的決然轉身。
周佳茹就更傷心了,“媽媽也是擔心你。”
“不要跟著我。”薑楠挺直了風中勁草般的纖細腰板,繼續往前走。
沒有人看見她眼裡流淌出了半顆淚。
但僅僅隻是半顆。
身後的薑國棟,用他一成不變的口吻罵道,“彆管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讓她走,反正也隻是點皮外傷,死不了人的。”
死不了人。
她差點就死了呢。
看似若無其事往前走的薑楠,扶住了牆。
撐了一兩秒,繼續向前。
排了隊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對護士說,“護士小姐姐,我懷孕了,不能給孕婦用的那些藥,就彆用了吧。”
“懷孕了啊?”護士拿著她的手,正要用消毒的氧化氫溶液,給她衝洗傷口,“懷孕了怎麼沒個人陪著?”
薑楠答不上話,“……”
能陪她的人,也就隻有她自己了。
先前還有好閨蜜薑唯一陪著,但薑唯一出了車禍,現在還沒醒過來。
比起薑唯一的慘,她的慘根本不足一提。
她安慰自己: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護士看了看她手上和腳上的擦傷,“那就消一下毒吧,這個奎諾酮消炎藥,我就不給你用了。”
薑楠:“好。”
離開外傷處理室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大難不死。
肚子裡的寶寶還沒事。
以後她還有寶寶陪著她。
她並不是一個人。
嗯,並不是一個人。
許是肚子裡的寶寶,讓她有了唯一的親情溫暖感,她瞬間就不那麼難過了。
準備離開醫院,卻在拐過轉角時,猝不及防地,迎麵撞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