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這會兒自顧自地,吃著燙好的青菜。
那娃娃菜,甜甜的。
她又夾了一片,才不要被旁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厲蘭見她這般不上心,氣憤地望向厲寒,“厲寒,你不管管你老婆,媽都住院了,她還有心思在這裡吃火鍋。她好歹她是個當兒媳婦的。”
比起這夜色更黑沉沉的,是厲寒的臉色。
他沉下臉來,冷聲道:
“老太太就因為薑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隻差沒把她趕出厲家。”
“現在倒想起,她有這麼個兒媳婦了?”
“好啊,厲寒。”厲蘭指著他,氣得咬了咬牙,“你娶了老婆就不要媽了,是吧?”
那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厲寒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便問,“什麼情況?”
等厲蘭一番闡述後,他才知道情況。
原來老太太隻是心臟不舒服,去醫院做了檢查。
說是要留院觀察。
老太太隻是害怕又要動手術,怕死,又信不過那些醫術不如李教授的醫生。
所以死活都要李教授去。
但人家李教授早就退休了,之前也是看在薑楠的麵子上,才願意出診。
這時,薑楠也知道了情況,她從餐桌前回頭,看向厲寒,問了一句:
“厲寒,我問你。你會不會逼我去請李教授?”
她要厲寒一個態度。
厲寒走回去,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
“你說得對,做人沒必要有一副爛好人的助人情節。”
“特彆是對忘恩負義之輩,更沒有這個義務。”
“她都不承認你是厲家兒媳婦,你更不需要儘什麼義務。”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薑楠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站在自己麵前一身浩然正氣的男人。
她問,“你真的這麼想嗎?”
厲寒又摸了摸她的頭,道:
“如果我母親今天有個什麼意外。”
“那讓她出意外的,是她的疾病,不是你。”
“你不需承擔任何責任。”
“任何人,也不能對你有任何道德綁架。”
這一瞬間,薑楠濕了眼眶。
她活了二十四年,從來沒有人真正跟她站在一起,為她考慮過。
厲寒是第一個。
她拂去感動的淚水,眼裡有多了感激之意,“厲寒,謝謝你。”
哪怕全世界都辱她,罵她,欺她,棄她,都沒關係。
隻要有厲寒就足夠了。
旁邊的厲蘭見到兩人如此,不由推了推厲寒,道:
“厲寒,媽都躺醫院裡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秀恩愛。”
“你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
厲寒被推了一下,挺拔如修竹的身軀卻是紋絲不動。
隨即冷冷睇向沒事找事的厲蘭,“老太太鬨,你也跟著鬨。她老糊塗了,你也老糊塗了?”
厲蘭沒想到他會這般心硬,“你……”
“我看薑楠說得對,老太太又不是慈禧太後,沒有誰有義務被她隨叫隨到。”厲寒聲音極冷。
但老太太終究是他媽。
他安撫了薑楠的情緒,道了一聲,“我和二姐去醫院看看什麼情況,你先睡。”
“嗯。”薑楠點點頭。
厲寒又望向站在一旁的矮胖吳叔,和卷頭發的玲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