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紙片,隨著湖水散開,又淩亂地飄散,飄遠。
偌大的湖麵,碎紙片很快飄不見了。
湖麵很快又歸於平靜。
但陸淮書的心緒,卻無法平靜。
他看著發生如此大事情,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沉穩平靜的厲寒,眼神越來越疑惑。
這還是他認識的小舅嗎?
厲寒從湖麵抽回眸光,再次看向陸淮書,“薑楠腦子裡有芯片的事情,不許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陸淮書心裡的答案越來越肯定。
眼神也越來越失望
“小舅,所以說,這是真的。你就是為了芯片,才接近薑楠?”
這聲音透著某種破碎感。
那碎掉的東西,是陸淮書對厲寒的信任。
“……”回應陸淮書的,是厲寒的緘默不言。
兩個人就那麼對視著。
幾秒鐘後,厲寒打破沉默,“還有,彆讓你小舅媽知道,她還在月子裡。”
“你都要取走她腦子裡的芯片,要取走她的性命了,你還在乎她在不在坐月子?”陸淮書覺得可笑至極。
又覺得,他是如此的殘忍可怕。
“你少假惺惺的。”
夜色下,厲寒擲地有聲,“你怎知道,我對薑楠的感情不是真的?”
“可是你為了她腦子裡的芯片接近她,也是真的。”陸淮書甚至不敢想象這後果。
厲寒沒有承認。
但也沒有否認。
再次開口時,他的語氣裡帶著警告之意,“如果你真的為了她好,這件事情希望你守口如瓶。”
回應他的,是陸淮書的冷冷哼聲。
又像是在諷刺和嘲笑。
“你自己打車回去,我要去辦一件事情。”
丟下這句話後,厲寒轉身離開了。
陸淮書看著他的背影,聲音陡然拔高,“小舅,你和薑楠離婚吧。”
走遠幾步的厲寒,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
陸淮書對著他的背影,又說,“我希望,小舅不要再告訴薑楠,堯堯是用你的精子懷上的這件事情。並且,我希望,等薑楠坐完月子後,你主動提離婚,把對薑楠的傷害,降到最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厲寒這才轉身回頭。
陸淮書臉色又冷又硬,甚至帶著要與厲寒決裂的狠勁:
“小舅,我不是在威脅你。你應該知道,依薑楠的性子,她要是知道你是為了她腦子裡的芯片才接近她,才費儘心思娶了她,她自己也會離開你。”
“所以,我不希望薑楠知道,小堯堯是你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情,也不希望你再對她有任何糾纏。”
厲寒回應道:
“離婚絕對不可能。”
“薑楠也有權利知道,堯堯的真正身世。”
他像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
絲毫不理陸淮書的威脅。
可陸淮書心裡的主意已定,他也有了自己堅定的決定:
“那我就告訴薑楠,你是為了她腦子裡的芯片才接受她的。”
“並且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小舅。”
對視著陸淮書眼裡的決裂和堅定,厲寒笑了笑。
對他這個笑容,陸淮書很是不滿意。
“你笑什麼。”
“我了解你,你不會。”
他這個外甥,小錯誤不斷。
但是原則性和大問題,他是不會走歪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上了車。
隨即他開著陸淮書的那輛車子,揚長而去。
而陸淮書,第一時間打車去了東方華府。
此時的薑楠早就睡了。
但因為她還在等厲寒回來,所以睡意不是很濃。
陸淮書來按門鈴,吳叔開了門,又去樓上叫她的時候,她第一時間醒來。
換了衣服下樓。
沙發上坐立不安的陸淮書,立即站起身來,“我有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