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兩位嘉賓對節目組安排的房間還滿意嗎?”抱著攝像機的年輕人按照流程問出今晚的最後一個問題。
洛嫣配合地望了一圈兒,把能誇的地方都誇了。輪到謝堯,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歪倒進沙發裡,垂下的眼皮在攝影師的懟臉下艱難的掀起,“嗯,前輩說的很對。”
肉眼可見的敷衍讓攝像師止不住尬笑,“隻是……”
“什麼?”沒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年輕人討好道。
“一張床,是讓我和前輩相擁而眠?”
攝像師:“……這是能播的嗎?”
後知後覺到這一點的還有剛才逮著床柔軟、寬敞、舒適、整潔一通亂誇的洛嫣,挨著床邊沿的她迅速轉身,假裝收拾行李。
謝堯用一個問題讓攝像師“落荒而逃”,而後起身轉動金屬鑰匙“哢噠”一聲給門上鎖。
半蹲著聽到動靜的洛嫣抬頭,逆著光看向一米開外站著的少年。
淩厲的臉部線條以及分壓迫感,所以她移開視線,落在那角米色的床單上,沒話找話道,“床還是挺大的。”
“嗯。”
“所以我們可以一人睡一半?”
鬢角的一綹長發被人繞在指尖轉圈兒,很顯年輕的圓臉上帶著些許慌亂,或許還有點兒緊張。
謝堯看在眼裡,並不答話,走了幾步倒進床鋪裡,懶洋洋間聽見那個笨蛋女人的後半句,“大概不用,那什麼抱在一起。”
還換了形容詞。
謝堯大概是真的覺得好笑,洛嫣這麼想。她眼睜睜看著床上的少年蜷成一團,偏側過的身體連脊背都在震顫,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笑。
過了很久才拖腔帶調地回應,“我考慮一下。”
直到浴室裡響起嘩嘩水聲,床上的人才漸漸止了笑。房間裡很安靜,房間外也是。節目組特意選在了較偏遠的彆墅區,方圓多少裡都不一定有人煙。
謝堯喜歡安靜,就如此刻,他沒由來的覺得滿足,大笑一場後像是洗去了這具軀體裡所有的疲憊。
他漸漸地合上眼,視線裡變得一片黑暗,異常敏感的聽力,隨著那落在玻璃之上的水花浮遊,腦子裡在此刻胡亂的閃過很多畫麵。
舞台上的少女。和少女並肩的人。
黑白報紙上晦澀的笑。
…
回憶與夢境被手機的震動聲打斷。
謝堯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的瞬間被頭頂的光線刺到,緩了好一會兒。
水聲還在繼續,謝堯伸手在另一邊床褥裡摸到了洛嫣的手機
馳頌的電話。
有什麼東西在腦內不管不顧地炸了一下,血液隨之,上湧,蜷起的手指被震得發麻。
“想我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