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樹在這兒,朝雲謹也隻能沒話找話,這次他是借著林家滅門一事才來的,自然不想浪費與謝樹多說幾句話的機會。
“嗯。”
謝樹點了點頭,目光也轉向了君驚渡。
“何事?”
“弟子讀六言心法,有些地方略有些不通,原想來問問師叔,沒想到劍尊也在此,是弟子打攪了。”
君驚渡毫無遲疑,拿出了一貫的說辭,自他住進赤麟峰,靠近謝樹,都是以此為借口。
師叔?
朝雲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君驚渡,又看向了謝樹,竟然沒改口嗎?
“無妨,你且等上片刻。”
謝樹倒是無所謂君驚渡怎麼稱呼他,聽見君驚渡的話,也隻是略點了點頭,讓人留下。
“六言心法,你可是習了曲水流觴?”
一聽謝樹這話,朝雲謹就心頭一緊,知道謝樹馬上要趕人了,趕緊朝著君驚渡多問了一句。
“是。”
焚兗唇邊還未揚起的笑意微凝,眼底飛快劃過一絲不耐,卻還是恭恭敬敬答了一聲。
“曲水流觴乃殺劍,非實戰不得有進,你有何不懂,我或許能指點一二。”
找到了能多留片刻的方法,朝雲謹眼神亮了亮,又將目光看向了謝樹,說起來,阿樹也許久沒見過他的劍法了吧。
再者,上回宗門試煉,此子便已修得劍意,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又是阿樹的孩子,就算長得的確不怎麼討喜,但看在阿樹的份兒上,他自然也是願意指點的。
“阿樹,你以為如何?”
朝雲謹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要瞧瞧君驚渡的劍法了。
“你可願意?”
謝樹沒有替君驚渡應承下來,轉而問了一句君驚渡,他在劍道之上,不如朝雲謹。
現朝雲謹願出言點撥,他自然無話可說。
“弟子自然是……”
“那便由我來,與君師弟比試吧。”
既然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即便心頭不願,在謝樹跟前,焚兗還是打算應承下來。
但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就從殿門口傳來,打斷了焚兗接下來的話。
幾人朝殿門口望去,赫然是剛從水牢中出來的謝長意。
等到看清人,那副淒慘的模樣,讓朝雲謹都有些驚訝,就連謝樹,都微蹙了蹙眉。
“父親,劍尊。”
謝長意行完禮,不敢抬頭看謝樹,便轉過頭,看向了君驚渡,手指不自覺撫上了腰間被保護的完好無損的蛟骨鞭。
來之前,他原本想拆穿君驚渡,但跨進殿門的那一刻,僅僅是瞥了謝樹一眼,無邊的酸澀與膽怯便讓他瞬間放棄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