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從耳旁滑落,刺眼的血色不斷敲打著謝樹的神經,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宿主,不要睡!”
1001在謝樹腦子裡急得團團轉,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聲聲提醒著謝樹。
謝樹眼睫微垂,血漿在纖長的睫毛上凝固成塊,眼皮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壓下去。
“噠噠噠。”
急促的皮鞋聲自不遠處響起,原本意識不清的謝樹,下一瞬,就握緊了身旁掉落的球棍,條件反射一般朝聲音來源處看去。
“誰?”
殺意未褪的眼神仿佛沾著戾氣的尖刀,直直將來人定在了原地。
穆宴遲看向靠在滿是塗鴉牆邊的謝樹和躺了一地生死不明的b國人,此刻,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心頭陡然巨浪翻湧,直到瞥見渾身血跡的青年,就算已經撐到了極限,卻依舊警惕的模樣。
“是我。”
無端泛點疼惜,穆宴遲啞著嗓子,走到了謝樹跟前。
似乎沒想到是穆宴遲,謝樹眼裡劃過一抹震驚,視線模糊受阻,但他還是能隱約感覺到穆宴遲的靠近。
眼底的警惕和殺意褪去,謝樹鬆開了手邊的球棍。
直到走近,對上謝樹略顯迷茫的眼神,穆宴遲才發現,謝樹似乎看不清了。
蹲下身,穆宴遲看著這張即便沾滿血跡,依舊好看的不可思議的臉,目光微頓。
這樣的謝樹,和他前兩次見過的都不一樣,他從未想過,謝樹也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這雙眼睛,也會出現其他的顏色。
也從沒想過,這樣完全不同的謝樹,依舊能吸引住他的目光,甚至能讓他覺得有些心疼。
目光掃過謝樹開裂的唇角,血漬溢在唇邊,豔色逼人的紅讓穆宴遲情不自禁伸出了手,想要替謝樹拭去那抹顏色。
但還未觸碰到,手腕就被抓住,明明沒有用力,卻讓穆宴遲不能寸進。
回過神,就對上了謝樹幾乎已經渙散的瞳仁。
“不要送我去醫院。”
費力吐出最後幾個字,謝樹才終於完全陷入了黑暗。
眼看著謝樹朝一旁倒去,穆宴遲才一把接住了人,任由人倒在了自己懷裡。
銀灰色的私定西裝霎時就被染紅了一片,穆宴遲卻並不在意,謝樹的突然暈厥,才讓他後知後覺陷入了慌亂。
直到抱起謝樹,感受著指尖不斷流出的溫熱液體,穆宴遲才終於意識到,謝樹受了多嚴重的傷。
謝樹的後背,有刀傷。
為了避免碰到那些傷口,穆宴遲將人換到了背上,隨後才一路狂奔。
路邊,陳啟明咬咬牙,剛打算打電話報警,一抬頭,穆宴遲背著謝樹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
當看清兩人身上的血跡時,陳啟明大腦瞬間空白,呆立在了原地。
一旁帶著保鏢的鄭溫雅更是臉色一變,趕緊迎了上去。
“穆總,這是?”
看著明顯不省人事的謝樹,鄭溫雅眼底飛快劃過一絲擔憂,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先回酒店,把醫生叫過來。”
穆宴遲神色冷靜,但緊皺的眉頭卻讓鄭溫雅嚴肅了幾分。
跟了穆宴遲這麼多年,鄭溫雅很清楚,現在的穆宴遲極其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