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周紫薇再度心裡一驚。
她對外一直聲稱海鮮過敏,其實是為了儘量減少飯局應酬。
多一些忌口,就能少一些麻煩。
沒想到,這個秘密居然被鐘銳發現了!
強行鎮定下來,周紫薇態度放緩問道:“鐘先生,冒昧問一下,你認識駱雲霄嗎?”
鐘銳點頭,“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
周紫薇追問:“既然你們沒有交集,這味湯是他的獨門秘方,你又怎麼會知道?”
鐘銳對答如流:“獨門秘方不假,但喝過的不止您一個,我父親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暫且擱置疑慮。
周紫薇象征性的品嘗了剩下幾道菜。
味蕾一次又一次遇到驚喜,但她依舊故作平靜。
“口味還湊合,你暫時留下來吧,忠伯會給你安排住宿,食材采購也由他負責。”
鐘銳正色道:“對不起,食材采購我要親自把關,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
采購的油水,懂得都懂。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忠伯當即怒斥:“你在質疑我的水準?”
“沒有。”鐘銳搖頭,“工作方麵我隻相信自己。”
他並不是想吃回扣,純粹為了做出最極致的菜品,需要對每一個環節嚴格把控。
“彆吵了。”
周紫薇一錘定音,“由鐘先生下單,忠伯按要求采購,最後再由鐘先生驗貨,就這麼辦吧。”
鐘銳本想確認工資待遇,但周紫薇不明說,他也不好直接開口問。
等周紫薇上樓休息,他才追問忠伯簽合同的事。
忠伯沒好氣的說:“說不定沒幾天你就被開了,簽啥合同?”
“我們家大業大,不差你那仨瓜倆棗,磨磨唧唧的……”
鐘銳反問:“如果我能一直留下來呢?”
忠伯冷笑:“那麼恭喜你,正式成為周家人,跟我一樣。”
“但我勸你不要抱有幻想,這些年周夫人換了幾百個私廚,沒人能長久留下來。”
老剋突然從角落裡走出來調侃:“我記得某人說過,如果鐘銳能待過今晚,就跟他姓,是吧鐘伯?”
忠伯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嗬斥:“你不是走了嗎?怎麼還在這?”
“我接我哥們回家收拾行李,你催什麼催啊,鐘伯……”
“我說的是鐘銳的那個鐘,不是忠誠的忠。”
眼看兩人鬥嘴升級,鐘銳趕緊拉走老剋。
初來乍到,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儘量藏鋒守拙,沒必要四麵樹敵。
兩人前腳剛走,忠伯立刻吩咐女傭收拾桌子。
“把那些該死的糠咽菜扔掉,簡直拉低周家的生活水準!”
“等一下!”
周紫薇突然從樓上下來,“菜先彆扔,我再嘗嘗。”
忠伯一怔,“菜都涼了,我讓鐘銳回來給您重做吧。”
周紫薇搖頭,“他都走了,叫回來也麻煩,放微波爐熱一下就行。”
“啊?”忠伯當場愣住。
連首富千金都開始過緊日子了,經濟這麼不景氣嗎?
但他不敢怠慢,趕緊照辦。
飯菜熱好,重新上桌,依然香氣四溢。
周紫薇坐下後,感覺被幾雙眼睛盯著非常尷尬。
“你們都出去吧,我不喜歡彆人看我吃飯。”
忠伯離開餐廳並沒走遠,而是躲在暗處偷窺。
他很好奇周夫人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大晚上突然想吃糠咽菜?
下一秒。
餐廳裡的畫麵,著實讓他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