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隻覺得她像一陣風,漂浮在空中。她急切的張望著尋找家人,竟然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大牢。
牢裡的空氣裡帶著一股濕意,陰暗的地麵上泛著腐爛和傷口潰爛的氣味,牢房裡的犯人身上鐵鏈“叮叮當當”作響,她環顧了好久,最終找到了被綁在架子上的宋父。
他胸口處的布料被鞭子抽的粉碎,胸膛血肉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掛了多久,已有蛆蟲在血肉裡紮根。
宋瓷幾乎快要吐了出來,急忙上前想解開他的枷鎖,手卻觸碰不到。
宋瓷流下兩道血淚。
又飄到了齊老王府外,聽到了後院一聲聲淒厲的哀嚎。
值夜的人聽到渾身起雞皮疙瘩,大家紛紛繞道行走,宋瓷卻仿佛被定在那兒。
聽了整整五日。
聲音終於消失了,一張臟汙的破麻布卷了一具身軀從後門兒偷偷抬走。
無聲無息。
如今宋父的死讓她憤怒,那麼娘親的死足以讓她麻木。
接近著,哥哥的屍體出現在麵前,血肉被砍成一片肉糜,混在血泊之中。
砍人者用布擦拭刀口上的血跡,冷聲道:“骨肉至親相殘如此慘烈,我活了三十年,頭一次見。”
宋瓷快要崩潰,捂著腦袋,閉著眼睛,無力的掙紮。
腦海中出現“滴答”聲。
“小瓷,你可醒了。你已經昏迷三日了。身子可好些了?”
溫柔的聲音像是一道救贖的光。
宋瓷睫毛顫抖,緩緩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娘”
喬香蘭看女兒傻愣的樣子擔憂,“這孩子莫不是病傻了,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說完,宋瓷猛的撲進她懷裡,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是娘,真的是娘,有溫度,一切都是真的。
“娘,你真的在嗎,真的是你嗎。”
喬香蘭笑了笑,撫摸著女兒柔嫩的臉頰,“傻孩子,娘不是一直在嗎。”
“娘你彆離開我了,就算是一場夢,你都彆走了。”
女兒雖然平時也撒嬌,但從未像今天一樣捂住,喬香蘭麵露擔憂,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
身後的晚霞突然出聲:“三夫人,奴婢瞧著三小姐好像好了不少,老太太說近日身子不舒服,想請你去前邊兒伺候您看,不如這會兒去?”
聽到晚霞的聲音,聽她要叫走娘,懷中的宋瓷眼中閃過一點寒芒。
老天保佑讓她重生。
這輩子,誰也彆想傷害她一家人!
宋瓷從娘親懷裡探出頭,聲音天真,“晚霞姐姐,老太太有事不跟我娘親自說,怎麼事事跟你說?你何時跟前邊這麼親近了。我們居然不知道”
晚霞有些驚慌,但很快鎮定下來,“三小姐說的哪裡的話。隻不過是奴婢偶爾去前邊兒,跟前院老太太身邊的姐姐們聊過幾句罷了哪裡就談得上親近了。”
“那就勞煩晚霞姐姐告訴老太太,我身子還不舒服,離不開我娘,讓大夫人和二夫人去伺候吧。”
“這,這怎麼行!一直以來都是三夫人伺候老太太,老太太習慣三夫人伺候,彆人未必有她伺候的好。”
宋瓷眼神一冷,“為什麼不行,這麼多年都是我娘伺候,我娘能做,她們做不得?不會就學,凡事總有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