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賣精糧賣於富貴人家,又囤積陳糧,在京中鬨市區,以扶字商號施粥。”
麵前的人半晌無聲,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
“當真有意思。”聲音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來。
跪著的人想了想,繼續道:“卑職還發現了一件事”
“你說。”
“在這人手上,屬下發現了公子一直尋找的手鏈。”
“你說什麼。”聞言他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冷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公子一直尋找的手鏈,正在宋三小姐的手上。卑職親眼所見。”
“繼續跟著。”他沉默了一瞬,聲音恢複了冷淡,“必要時候,可以出手幫助。”
“卑職知道了。”
等人走後,昏暗的書房內,裴忌一張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清雋的麵容仿佛精雕細琢而成,瑩潤如美玉,無一處不好。鴉羽似的睫毛低垂,蒼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手腕上跟宋瓷一模一樣的手鏈,神色矜貴。
“總算,找到你了。”
翌日。
宋瓷來到了娘親的屋子裡一塊兒用早膳,剛坐下,就撇見她鬢邊的新簪子,眼睛閃過狡黠。
“這簪子以前從未見娘親戴過,新買的?”
宋瓷的話讓喬香蘭臉上一紅,不自然地摸了摸耳畔不存在的碎發,“你,你爹送的。”
“爹爹果然有眼光,這簪子娘戴著好看。”
一句話,喬香蘭的臉更紅了。
母女倆剛說完,宋老三就循著味兒找來了,一屁股坐下後,塞了一個饅頭進嘴裡,“你們說什麼呢。”
宋瓷剛想說,就被喬香蘭嗔了一眼,急忙閉嘴,笑了笑。
“沒說什麼,相公,近日看你都瘦了,你多吃些。”說著,又夾了一筷子肉絲進宋老三碗裡。
“還是媳婦會疼人!”宋老三吃得更香了。
喬香蘭坐下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開口,“也不知道瀾兒怎麼樣了。”
宋瀾,也就是宋瓷的大哥。
宋瓷想了想,按照時間推算,此刻的大哥正在書院內讀書,今年年底回來,祖母和大伯二伯就會想著法子,找著說辭讓他放棄讀書,跟著爹爹從商。
“瀾兒聰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之前托人送了些衣服和吃食到書院裡去。你就彆擔心了。”
喬香蘭這才放下心來。
吃食?原來爹爹還做了這些。可大哥以前可從未提起過,隻說書院內的飯菜難吃,想來,這些東西不出所料,全都到了大房和二房兩人的手裡了。
宋瓷突然覺得,重活一世,她知道的越多,心中對宋家的厭惡越深。
但就是這種直白而淺顯的惡意,她們三房從未察覺,也從未懷疑,也難怪最後落得那麼淒慘的下場。
隻是可惜,老天爺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那些人,再也沒有機會,跟上一世一樣,逍遙猖狂了。
“小瓷,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