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揚卻隻覺得幼稚,亭外候著的宮女太監都快凍僵了。
一國公主竟為了顯擺顯擺,對自己的下人不管不顧,任憑在風雪之下。
肖嬤嬤歎氣,低聲道:“這該死的天氣可真糟踐人。”
程雪揚搖搖頭,“慎言。”
引路的小太監一哆嗦,不知是冷的還是看到亭外的那些人感到心涼,快步邁出了禦花園。
之後沒有再拐去哪裡,筆直的往宮門處走去。
臨了,向程雪揚行禮,“萱韻公主對不住了,小人也隻是聽命行事。”
程雪揚微微頷首,“身不由己,本宮知曉的。”
小太監又向肖嬤嬤頷首示意,便轉身回去了。
宮外等候的馬車上,手爐還熱,還有熱乎乎的肉包子和熱湯,程雪揚喜出望外,和肖嬤嬤在馬車上狼吞虎咽,又喝上美味的肉湯,終於感覺活過來了。
程雪揚誇讚宋輝:“乾的漂亮。”
宋輝欲言又止。
是他乾的漂亮嗎?是他這一整天一到飯點就有人來投喂,他都美美的吃了三回了,就算苦等一整天也不覺得煩悶。
可當看到殿下和肖嬤嬤精神不振抖著身子走出來,還有那狼吞虎咽的模樣,就知在裡頭受苦了,而他一整天都在期待下一餐什麼時候來。
心虛的不能再虛了。
肖嬤嬤吃出味來,問:“這可是顧家千金送來的?以前嘗過顧姑娘做的包子,和這個味道很像。”
程雪揚嘗不出,隻知道這是真好吃,吃了還想吃。
宋輝點頭,“是顧姑娘送來的,她知殿下進宮了,說備點吃的,出來時也有口熱乎的。”
程雪揚心裡暖暖的,顧安榆可真是個小天使。
街角的一處,有一道身影站立於此,頭上肩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顧安榆提著空食盒,很是擔憂,“大哥,雪姐姐出來了,你也快些回去吧,這天太冷了。”
賀煊在給顧安榆打傘遮雪,目光注視著顧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顧墨被強製休沐不得入宮,聖上則召見賀煊,在皇宮呆了快一整天。
談論了一下春闈的事宜,皇上便拖著他下棋,好似從來沒有召萱韻公主入宮麵聖的事情。
賀煊是真沒心思下棋,但不得違抗,還不得表露出來,伴君如伴虎,誰都不知道老虎什麼時候開張嘴咬人,小心駛得萬年船。
就是可憐萱韻公主被晾在一邊,他也坐牢似的下了一天棋。
最後一盤棋,皇帝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棋盤千變萬化,不變的是手中的棋子隻能隨執子之人落子,若是脫離了掌控,這棋便要不得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
賀煊為官多年深有體會,想要獨善其身乃是不易之事。
公主府眾人一直在等候,程雪揚回府,他們便緊鑼密鼓的備祛寒的薑茶,泡澡的中藥水,熱騰騰的飯菜,後半夜才消停些。
程雪揚躺在被窩裡,萱萱樹懶一般趴在她的身上,不太開心,“爹爹說,若娘親上午便能回來,明日我們就可以出府玩了,若是中午才回來,除夕夜才能出去玩,但要是晚上才能回來,就真得等爹爹當狀元才能出去玩了。”
雲懷安這小子都跟萱萱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程雪揚撫摸萱萱的後背,溫柔的說:“萱萱,有些事娘親無法跟你說,但快了,到時候萱萱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