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惠子傻眼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馬紅了眼睛小聲抽泣著,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怎麼辦?怎麼辦?我答應袁連長和蘇長官要把人找到安全送出去,完了,人沒了,我怎麼辦?連長,我想回去。”越想惠子就越感到害怕,當初來南京的時候戰區司令部錢,人,就給了一部電台把她給打發來了,手裡的幾塊大洋還是老班長從連裡麵拿出來的,手裡一把勃朗寧還沒有幾顆子彈,畢竟槍也是連長給的,新四軍本來就窮,能給她這些東西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眼下新四軍是在江西,八路軍在華北,如今的惠子是徹底的孤立無援了,本來想著能找到那些傷兵自己也算有人了,結果人沒了,一想到這下子徹底絕望了,她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起來。
旁邊的女人趕緊捂著惠子的嘴示意她彆哭了,說道“彆哭了,一會把人引來,咱們都得死。”惠子聽了這話果然吸了吸鼻子不吭聲了,一旁的兩個人搖搖頭滿眼的同情卻也愛莫能助。
長久的沉默後男人問道“你們有吃的嗎?”
惠子旁邊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兩塊糖遞給他們小聲說道“隻有這個了。”兩個男人滿頭的黑線問道“你之前是教小孩子的老師?”
女人說道“是老師,不過是教中學生。”
兩個男人這下徹底無語了,隨後另一個問道“咱們接下來咋辦?”
惠子問道“你們這麼長時間都怎麼過來的?”
其中一個看著歲數和惠子差不多大的回道“東躲西逃唄!安全區當初進不去,不過也慶幸沒有進去,好多扔了槍進去的,還不是被鬼子找出來殺了。不過你們怎麼沒有進安全區?”
女人說道“我們一直和家裡人在一起,也差點死了,還好有我未婚夫。”
兩個男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滿是愧疚的顫聲道“我們對不起城內的老百姓啊,南京我們終究是沒能守住。”
女人安慰他們道“我們都知道你們也儘力了。”
惠子問道“在南京我們還有多少人?比如戰俘。”
然而不等那兩個人開口就聽女人說道“怎麼可能有戰俘呢?你知道嗎?當初南京城破的時候他們都做了什麼嗎?”
隨後那兩個男人中歲數比較小的少年開口道“當初攻城的時候,小鬼子殺紅了眼,他們不僅使用了毒氣還啥了所有投降的國軍,以及老百姓,他們看見房子就闖進去強奸女人,搶奪財務。”
惠子聽了這話驚訝至極,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吧!難道他們不知道《日內瓦條約》中不允許殺戰俘的規定嘛?”
女人冷笑道“他們不止會啥戰俘,還會強幼兒和老嫗。”
另一個人說道“不僅如此,你要是去到下關那你還能看到江裡密密麻麻的死屍。”
天色微亮,小林活男好不容易忙完了趕緊跑回家卻隻見自己的父親坐在餐桌前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吃著早餐,他疑惑地問道“爸爸,惠子呢?她怎麼沒有下來吃飯?”
小林次郎說道“可能還沒有起身吧!對了,關於小雅的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小林活男剛在餐桌前坐下,那個中國婦女便趕緊拿來餐具,然後端上早餐,在聽到小林次郎提起小雅手中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下又繼續忙活著,可臉上卻滿是擔憂。
小林次郎道“現在中日關係到了這一步,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你們之間不僅僅是個人情感,還有國家之間的仇恨。”
小林活男喝了一口牛奶後,很隨意地說道“我又不會娶她,早知道她這麼麻煩,當時就該讓她死在那裡。”
小林次郎將手中報紙放下後說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們都知道,你也不用在我們麵前演戲了,我和你母親不反對你娶中國女人,但心裡也要明白她的家人也有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喪生,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林活男辯解道“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小林次郎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說辭嚴肅地說道“小活,我和你母親不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良介可以娶那個白人女人,我們自然也不會阻止你娶個中國女人,況且小雅的言行談吐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眼下正需要處處彰顯中日親善。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也希望你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承擔起男人的責任。”
小林活男不滿道“您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去揣測彆人的事情,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是不會娶她的。”
小林次郎怒道“你不想娶也不行,你彆以為你那點心思沒有看出來,這是倫理不容,況且竹下俊是什麼人,我告訴你最好死了那個心。”
心底被埋藏了那麼久的秘密突然被人發現,他又羞愧又惱怒,憤怒地朝著自己的父親吼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我自己有分寸的,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張桑。”小林次郎喊道。
中年婦女匆匆走了過來低頭站在一邊不吭聲等著小林次郎開口吩咐,小林次郎擦了擦嘴後道“盯緊他,如果他再做出那樣的蠢事要及時告訴我。”
中年婦女趕緊匆匆應下。
小林次郎離開前又道“小雅,請多多關照,她腦子有些不好使。”
中年婦女似乎鬆了一口氣道“是,小林先生放心。”
小林活男樓上樓下都沒有找到惠子和那個叫小雅的女人心中不禁緊張了起來,他走到樓下站在客廳中間衝著正在打掃衛生的中年婦女怒聲質問道“她們人呢?”
中年婦女停下手中的活唯唯諾諾地說道“我…我…我不知道,今天早上請小姐下樓吃飯的時候看見房間就沒有人,小雅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怒氣衝衝地走到婦女的身前一腳將她踹倒在地上,十分憤怒地朝著婦女狠狠踢了幾腳後怒道“果真蠢笨的支那豬,廢物,趕緊滾起來乾活。”
中年婦女被他的軍靴狠狠地踢了,渾身疼痛,仿佛五臟六腑都被踢錯了位,她艱難地忍著疼痛想要起身,卻半天也起不來。小林活男早已急匆匆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