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宸看著一直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的這支部隊長官心中起了些疑惑,貌似這個軍官似乎是聽不懂他說話,他心中不由暗自道了聲“不好”這些人可能是中國軍人偽裝的;思及此處,他的目光陰沉了下來不由得也將手放在了槍套上。惠子趕緊上前一步站了出來,擋在了曲虎和竹下宸之間,她對著竹下宸說道“竹下君,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這是在執行作戰任務嗎?”
竹下宸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楞了下仔細打量了起來自己麵前的人,仔細看了又看確認了麵前的人是竹下俊過門不久的妻子後,朝著她恭敬地低頭鞠了一躬後說道“嫂嫂,這是?”
惠子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中村師團長的安排,本來是在前線采訪的。”
竹下宸說道“這樣啊!那嫂嫂多多注意安全,喂!我說你們要務必保護她的安全。”他衝著隊伍大聲囑咐了一句後,揮手讓他們走了,惠子向著曲虎等人點頭表示可以走了。曲虎和袁學勇也點點頭,正要帶著大家繼續前進的時候,身後的竹下宸大叫一聲。眾人一驚,回身一看,原來是他們發現了老班長受傷的腿。老班長的綁腿被鮮血滲透,滲出了點點血跡。竹下宸指著老班長的腿大喊了兩聲,回身叫過來一個背著醫藥箱的日本軍醫。竹下宸說著什麼,似乎是想要他幫老班長處理傷口。
惠子走到竹下宸跟前說“竹下君,不必了,時間緊迫,我們要趕緊趕路,不麻煩了。”
竹下宸卻搖搖頭說道“嫂嫂,沒事的,我知道你的醫術了得,可看那人的傷口包紮想必你們帶著的藥品也用的差不多了,我的軍醫雖然不比你的醫術精湛但也不錯,你就放心吧!你要不先進帳篷裡麵休息下。”惠子這邊還在和竹下宸推辭,那邊的軍醫卻十分地要把老班長拽出去,猴子和林老爹與其在一拉一扯間,林老爹腰間掉下一樣東西。軍醫看見了急忙要替他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中國這邊經常抽的旱煙袋。看著旱煙袋,軍醫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再看看麵前的人,一雙雙帶著仇恨的眼睛,他愣了一下,隨即扔掉旱煙袋大喊了起來。
曲虎掏出槍抬手一槍將其擊斃,隨即戰士們紛紛舉槍射擊。竹下宸和營地裡麵的日軍沒有想到會發生的這樣的事情,不由地有些慌亂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竹下宸本來打算將惠子拉過護在身後,沒有想到惠子早在槍聲響起地時候率先一步舉起槍指著他,竹下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惠子說道“嫂嫂。”
惠子用日語說道“讓他們放下槍,我不想傷害你。”
竹下宸聽到惠子這話有些震驚地不知道說什麼了,但他還是本能地衝著那些拿著槍的士兵大聲命令道“住手,放他們走。”那些士兵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竹下宸的命令停止了射擊隻是拿著槍對著他們,惠子挾持著竹下宸和眾人一步步後退著,在走到營地邊緣的地方惠子放下槍將竹下宸一把推開,隨即和眾人朝著林子快速前進。竹下宸陰沉著臉看著他們逃走地地方,很快立刻組織部隊開始有序地追擊,戰士們在林子裡邊打邊朝前行進,身後的日軍也是窮追猛打,很快兩者之間的距離開始慢慢地縮小了。老班長看著大家為了顧全自己,就快要被日軍追趕上,一抄手從猴子的身上扯下來一顆手榴彈,奮力將猴子和林三順推開。
“老班長!”猴子想要回身去拽住老班長,被老班長一把將他的手打開,老班長推開他說道“走!”
猴子還想回身,卻看見老班長這邊已經舉起了手榴彈說道“快走!不然我就拉玄了!”
猴子喊叫著被一邊的一個戰士拉到前麵,曲虎一看沒有了老班長的身影,一把拽住猴子問道“老班長呢?”猴子立馬哭了起來,他伸手指向後方,曲虎一把將他推倒往回跑去,宋雨村大喊道“老曲!”他想要拽住曲虎卻被他跑掉了;猴子見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跟著曲虎朝後跑去,指導員看著二人的背影氣得跺了一下腳,一回頭,看到袁連長及幾名戰士也已經站住看著他,突然大喊道“快撤!”袁連長怔了一下被指導員上前拉了一下,隨後二人率領戰士們跟著林老爹快速撤離了。
遠處日軍追兵的身影越來越近了,老班長正要拉動弦的時候,身後突然一個人撲了過來,一把拽過老班長,將他拽到一邊的樹旁。老班長回頭一看,來人正是曲虎,他的身後還跟著眼淚汪汪的猴子。
老班長吃驚地說道“虎子,你……”他話還未說完,曲虎一把捂住了老班長的嘴,又一腳勾倒猴子,三人迅速躲到一旁茂密的灌木叢中趴下。敵人一直被前方急速撤退的連隊大部吸引了注意力沒有注意到掉隊的三個人快速地從三人藏身的地方跑了過去,三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趴在草叢裡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曲虎探出頭去看,已經沒有了日軍的蹤跡,急忙起身。猴子幫著他背起老班長,向著另外一邊的方向跑去。猴子背著幾個人的裝備跟在曲虎的身後,快速地穿行在山林中,奔跑了許久,確定已經遠離了日軍,三人這才敢停下來。猴子累得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地上,曲虎慢慢地將老班長放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袁連長和指導員率領的連隊餘部在急行軍,戰士們在茂密的山林中穿行,因為之前的戰鬥犧牲了很多一起戰鬥的兄弟,如今又失去連長和老班長他們三人的蹤跡,大家的情緒都顯得十分低落。
一個新四軍的小戰士道“已經好幾天了,連長他們怎麼還沒有歸隊?”
另一個新四軍戰士道“真想回去找找他們,也不知道連長他們有沒有從鬼子的追擊中突圍出去。”這個新四軍戰士話音剛落不少戰士們紛紛小聲附和著。
指導員歎氣道“同誌們,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說心裡話,我比你們更想去找曲連長,但是咱們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們這樣去做。大家想一想,咱們好不容易從鬼子的包圍圈中打出來,再回去,不是又給鬼子送上門了嗎?要是這樣的話,那些為了咱們犧牲的同誌們泉下有知會怎麼想?難道咱們要讓他們白白犧牲嗎?”聽到指導員的話,戰士們都沉默了。
指導員安撫道“放心吧!咱們曲連長是什麼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相信我,也相信咱們曲連長的能力,咱們一定有和曲連長他們相見的那一天。”一番話安撫下來,戰士們沒有再說什麼,心下總是安心了些繼續趕路。惠子走著走著感覺肚子隱隱有一陣陣的發緊發硬,她不得不停了下來,額頭上滲出些汗,夜晚冷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一陣寒顫。她調整了下呼吸,再次準備繼續行進,肚子的不適感強烈的傳來,害怕加上身體的不適她一陣陣發抖,蹲下身子扶著肚子,雙手死死抓著地上不知名的草,因為用力手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袁連長本來在招呼著隊伍前行看見蹲坐在一邊臉色難看扶著肚子的惠子,走了過去問道“墩子,怎麼了?”
惠子臉上扯出一絲笑意道“沒事,可能是走的太急了,肚子不是很舒服,我休息下就行了。袁連長,你們先走,彆告訴宋大哥他們。”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你現在先好好休息。”說完他讓自己的警衛員留下來照顧惠子,他走到指導員身邊道“宋指導員,讓兄弟們都停下休息吧!走了這麼遠了,鬼子應該跑開了。”
“好。”說完他便命令隊伍暫時停止行進原地休息,戰士們紛紛各自散去休息。
趁著休息的時間宋雨村走到惠子身邊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惠子,他生出了些害怕,他害怕自己那還未出生的孩子和妻子會出事,雖然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表現出鎮定還是聲音中帶有了些顫抖問道“墩子,你有沒有受傷……孩子還好嗎?”
惠子突然笑了,她拉著宋雨村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柔聲道“宋大哥,我沒事,你來摸摸看,他剛才在踢我呢!”宋雨村的手剛放在惠子的肚子上,肚子裡麵的孩子似乎有所感應般,在肚子裡麵動了起來,手下感受著孩子的胎動,心中的不安也被驅散了些。他又小心翼翼地將頭貼在惠子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