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走上前為時璟開路,“是下官疏忽了。大人,請。”
時璟涼颼颼地掃過這神情各異的一家人,一拂衣袍邁步走去。
他可不願被這些人像觀猴一般在這瞧來瞧去。
待進了孟府,趁著下人帶時璟去換衣服的間隙,孟瀾才從張三李四口中得知了完整的事情經過。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險些就要把手邊的茶杯扔出去。
平日就知道胡鬨,這次更是鬨出了大事來!
孟瀾平複心緒,又聽著女兒向自己訴說孟聽楓救了時小姐一事,不由得有些驚訝。
他眸光複雜地望向站在角落的孟聽楓,細細端詳了一番。
這枯瘦的少女,就是他遺落在外多年的女兒嗎?
可望見其長著那張與亡妻相似的臉,他內心半點失而複得的喜悅都沒有,唯餘萬分失望。
既是他的孩子,為何不能長得像他多些?
長得像那個女人,反倒讓人看了不喜。
孟聽楓對上孟瀾的眼神,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畢竟上一世,孟瀾便因為她的這張臉而對她極其不喜,似是會勾起他不美好的回憶。
少女低下頭,不露聲色地笑了。
從踏進這個大門開始,她內心的所有恐慌害怕竟瞬間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濃得化不開的仇恨。
她不知道,究竟是要有多麼狠毒堅硬的心腸,才能將自己的親女兒活活燒死?
既然他們不喜她,那她偏要在他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
半晌,時璟換好了衣服走了進來。
他一來,孟瀾連忙迎著他坐到椅子上來,眼神畏懼得好像見了閻王一般。
時璟慢條斯理地坐下來,還不待旁人鬆口氣,他便似笑非笑地問道:
“孟大人如今可以同本相說說,為何會發生今日之事了吧?”
孟瀾臉色一僵。
要他如何說?
說是自家的兒子為了不讓剛接回來的女兒進府,所以派人牽著狗等在門外?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
況且若是這般說,想必時璟也不會滿意。
思索片刻,孟瀾沉著臉走到堂中跪著的二人麵前,揚起手用力扇去。
張三李四二人的頭都被這一巴掌打得左右一偏,唇角滲出血絲。
隻聽孟瀾怒罵道:
“你們這兩個蠢貨!養家寵都看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說完,他一指這二人,“大人,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二人看顧家寵,今日之事全因他們二人疏忽大意而造成的,下官這就重罰他們。”
“來人!拉這兩個蠢奴下去,家規處置!”
旁的人不知,但張三李四在孟府為奴多年,對孟家家規心知肚明。
明麵上說是家規,實則就是動用私刑!各種招式讓人痛不欲生!
二人都寒了心,連連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可家丁剛走上前拉起他們的胳膊,就被時璟輕飄飄地抬起手製止了。
他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孟大人,本相可是聽你家下人說,那條獒犬,乃是府中貴公子豢養的?”
聞言,孟羽鴻瞪大雙眼,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時璟輕輕掠過那肆意妄為的少女,又淡淡看了孟羽鴻一眼。
“而且,本相還聽說,那獒犬一般都養在無人居住的後院。
“今日卻跑掉了,還能衝出前院。怎麼,貴府是沒有下人了嗎?”
他語氣風輕雲淡,就像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
“看來,孟大人是有心要包庇這幕後主使了?”
話音落,眾人的眼神齊刷刷朝著孟羽鴻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