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爹娘都不在了,小姑從來不喜歡她,哪怕把她當成丫鬟使喚,也隻是把她當成是累贅,更彆說這般哄她了。
慢慢的,煥丫就覺得自己不怕疼了,反正她再也沒有因為挨打掉過眼淚。
便是在伢行,直到自己要被賣去青樓,她劃破自己臉時,她都沒哭過。
直到今日,看到宋母熟悉的動作、和娘親一樣溫柔的語氣時,煥丫才恍然明白。
不是不疼,隻是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哄她了。
可現在,嬸子在哄她。
煥丫微微偏頭,掩去眼裡快要掉下來的淚珠,抿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水泡都挑破後,宋母又摸出一小罐藥膏,動作輕柔的給煥丫敷上。
“好了。”
宋母直起身子,錘了錘酸痛的腰,笑著說:“敷上藥,明天就好了。”
煥丫看著手心的膏藥,白色的,還有股淡淡的香味。
“嗯!”
她轉身舀水,又被宋母拉住:“我來吧,你這藥膏才敷上去,彆浪費了。”
煥丫眨眨眼:“好哦。”
煥丫乖巧的站在一旁,等著宋母把水舀出來了,才過去把柴火退出來。
兩人簡單的洗漱過後,又把院裡的苞穀給蓋上,確保不會被老鼠偷走。
宋母睡覺前又去了宋天成的屋子,背著人往外走。
煥丫靠在窗邊,看到了宋天成被宋母背出來。
她蓋被子的動作一頓,忽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紅。
“若是有個輪椅就方便多了。”她輕聲說著,開始盤算著要怎麼才能掙錢。
不如,等苞穀搓完了,去山上看看?
以前娘總叫她認草藥來著,她也學會了不少,如今正是夏季,不少藥材的生長季節都在這個時候,要是能遇到點值錢的,應該能很快買上輪椅了!
想著想著,煥丫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宋母把宋天成送回去後,看到煥丫屋子裡的油燈還點著,她輕輕推開門看了眼,小丫頭早就睡著了。
白嫩嫩的腳丫子就這麼伸在外麵,腳踝和腳底都泛著紅,腳後跟也被磨破了。
宋母動作一頓,聽著煥丫沉沉的呼吸聲,又輕歎了一聲,轉身回自己屋裡拿了罐敷外傷的膏藥,慢慢給煥丫敷上。
“唔。”
碰到傷口處時,煥丫疼得縮了縮腳,但很快又嫌熱伸了出來。
“這丫頭。”宋母笑著搖搖頭,給她掖了掖被子,又關上了窗戶,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躺在炕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翌日,天邊的薄霧似的一層輕紗,籠罩在沉睡的村莊之上。
遠處,幾縷炊煙緩緩升起,與天際淡淡的藍白色調融為一體。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清新中又略帶幾分涼意。
此時的宋家院子裡,宋母揭開蓋著苞穀的稻穀,檢查了一遍,確定沒被耗子啃掉後,又敲響了宋天成的房門。
“娘,我起了。”
宋母應了聲,推開了窗戶,道:“想吃點啥?娘給你做。”
床上,宋天成坐在炕上,手裡拿著書,他笑著說:“都可以,隻要是娘做的,都好吃。”
宋母一笑,又看了眼堂屋:“煥丫好像還沒醒呢,昨兒肯定是累壞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被人推開。
宋母抬眸看去,對上了煥丫詫異的眼神。
“嬸子,你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