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區的夜晚,沉悶而壓抑。這裡宛如一個自給自足的黑暗王國,外界的人很難窺探其中的真實模樣,而一旦踏入,便再無回頭之路。
園區占地數十畝,高牆電網封鎖,內部大致劃分為幾個區域——
埋屍區,遠離主區域,土壤濕黑,長期翻動,腐臭味彌漫,丟棄的屍體往往沒有完整的四肢,被野狗啃噬得隻剩白骨。
小賣部,是“豬仔”們夢寐以求的地方,但物價比外界貴出十倍,一瓶礦泉水要賣上百塊,隻有詐騙業績好的,才勉強有資格買到一包方便麵。
紅燈區,是管理層和“優秀豬仔”才能踏入的銷金窟,毒品、賭場、ktv應有儘有,透支的是身體和靈魂,許多剛被騙來的年輕女孩,會在這裡“二次轉賣”,徹底淪為工具。
培訓區,這裡是夢魘的開端,電擊、剝奪睡眠、竹簽紮指甲,每一個剛進入園區的新人都會在這裡經曆非人的折磨,直到他們崩潰、服從。
住宿區,最底層的“豬仔”隻能睡在潮濕的地板上,和老鼠搶食,而管理層則住在獨立房間,甚至還能享受園區提供的“特殊服務”。
在這個沒有法律、沒有人性的地方,活著的人比死去的更可憐。
ktv坐落在紅燈區的最中央,外觀奢華,門口站著幾排迎賓小姐,她們穿著暴露,露出過於白皙的皮膚,但她們的眼神,卻空洞得像屍體。
李陽跟在王猛身後,走進大廳。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香水和酒氣,還有一股更刺激的粉末味道,嗆得人胃裡翻騰。
前方的走廊,一扇扇包廂門半掩著,隱約可見裡麵晃動的身影,有人在賭博,有人在吸粉,還有人在……發泄著某種獸性。
李陽餘光瞥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從某間包廂跌出來,衣衫不整,淚流滿麵,但她很快被門內伸出的手拖了回去,門重重地關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胃裡泛起一陣惡心,卻隻能低頭快步跟上王猛的腳步。
包廂裡,五彩燈光搖曳,音響震耳欲聾。桌上擺滿了酒瓶、香煙和已經攤開的幾包粉末,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藥粉味道。
幾個衣著暴露的陪酒女坐在沙發上,笑意盈盈地盯著剛進來的李陽,她們的動作熟練,輕車熟路地往男人們懷裡鑽,紅唇貼在耳邊,嗓音嬌媚:“李哥,放鬆點,來點粉吧。”
她們纖細的手指順著李陽的胸膛滑下,一點點探向更隱秘的地方。
李陽心跳如擂鼓,喉嚨發緊,強忍著不適,裝作自然地偏頭避開,心裡卻愈發清楚——這不是慶功宴,這是試探。
王猛坐在正中央,盯著李陽,吐出一口煙,嘴角帶著笑意:“你小子,表現不錯,才來多久,就騙了個大單。”他端起酒杯,眼神銳利,“有天賦。”
李陽低下頭,知道這不是誇讚,而是考驗。
“謝謝王總栽培。”
“哈哈,栽培?”王猛輕嗤,“栽培是給有用的人,你得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
話音剛落,包廂門被推開,兩個保安押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那一刻,李陽的呼吸猛地一滯。
女孩瘦弱,穿著一件紅色吊帶裙,鎖骨和手臂上布滿青紫色的淤痕,黑色高跟鞋斷了一隻,膝蓋上滿是擦傷,她的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驚恐和屈辱。
——是小玲。
她環顧四周,當她看到李陽的那一刻,瞳孔猛然收縮,眼裡閃過一抹驚愕,隨即是渴望,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
“王總,這小賤人偷了東西。”保安冷冷道,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小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裙擺,嗓音顫抖:“沒有……我沒有偷……”
“沒有?”王猛冷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鈔票,捏在手裡,隨即甩到她臉上,“在這地方,‘沒有’就等於找死。”
小玲的身體微微一顫,她死死咬著牙,眼角滑落淚水,但她沒有哭出聲。
“今晚,讓李陽來處理。”王猛突然回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李陽,“新組長,總得拿出點態度。”
李陽的呼吸頓時一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像是等待獵物做出反應的群狼。
小玲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眼裡有一絲微弱的希望,那是她僅剩的依靠。
“王總……”李陽艱難開口,嗓音乾澀,“她……她隻是個女人,犯了錯,應該有彆的懲罰方式吧?”
“彆的懲罰方式?”王猛眯起眼睛,臉上的笑意逐漸冷卻,“李陽,你在教我做事?”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王猛盯著他,手指輕輕叩擊桌麵,半晌後,突然笑了。
“行啊,你小子膽子還不小。”他轉頭看向大熊,“那就換個方式吧,讓她給大家‘表演’一下。”
小玲的臉瞬間慘白,她猛地搖頭,整個人縮成一團,像是被踩住喉嚨的貓。
蠍子在一旁冷笑,招了招手,兩個陪酒女立刻擠到李陽身旁,嬌笑著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李哥,彆緊張,來點粉,放鬆放鬆。”
她們的手探向李陽的腰間,氣息曖昧而濃烈。
李陽的胃裡翻騰起強烈的惡心感,他強忍住,麵上保持著僵硬的微笑,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
“來吧,李陽。”王猛笑得意味深長,目光卻帶著審視,“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這個組長。”
李陽的指尖微微顫抖,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喉嚨發緊。
他知道,自己今晚的每一步,都會決定他的生死。
而小玲的那雙眼睛,仍舊死死地盯著他,渴望著一個他無法給出的答案。
他的手緊緊握著杯子,指尖微微發白,心跳快得像擂鼓。
王猛輕輕晃著酒杯,悠然自得地倚在沙發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陽,機會來了。你是新組長,總不能讓兄弟們覺得你太軟吧?”
包廂裡的其他人哄笑起來,幾個喝醉的“豬仔”興奮地起哄,有人拍著桌子大喊:“讓她跳個舞!脫乾淨了跳!”
“對!老子今天心情好,必須讓她脫了才行!”
“哈哈哈,脫啊,你不是一直很高傲嗎?今天讓你知道,女人在這兒就是個玩物!”
小玲的身子猛地一顫,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咬著牙,眼裡充滿了屈辱與絕望。
王猛端著酒杯,玩味地看著李陽:“李陽,這可是你的機會。讓她跳,跳好了,今天這單你記頭功。”
李陽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冷冷地掃過王猛和那些興奮的男人。
“王總,這是不是太過了?”他試探性地說。
“過?”蠍子冷笑一聲,盯著李陽,“你剛來園區,是不是還不太適應?這裡的規則,可不是講人情的地方。”
李陽沉默了幾秒,眼神微微一暗,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