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和蠍子齊名的暴力打手,如今卻瘦了一圈,麵色蒼白,臉上還帶著未痊愈的傷痕,顯然是經曆了一段時間的折磨。
“你……”李陽怔住了,“你還活著?”
大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當然,王總讓我回來上班了。”
他抬起袖子,露出一大片尚未愈合的電擊痕跡。
“這地方啊……沒人能真正死得那麼痛快。”
李陽沉默了片刻,低聲問:“你去哪了?”
大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變得陰冷:“上次有人逃跑,我被送去後山……‘反思’了幾天。”
“逃跑?”李陽心頭一震,“誰?”
大熊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一個女的,ktv那邊的。聽說被……抓回來了。”
李陽猛然心頭一顫,小玲!
他盯著大熊,聲音微顫:“小玲……她還活著?”
大熊聳了聳肩:“活著,但還能活多久,誰知道呢?王總的意思是……她已經‘壞’了。”
“壞了?”
“嗯。”大熊陰冷地笑了笑,“你知道的,在這兒,壞了的人就是……廢物。”
大熊站在門口,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像是在看一隻困獸。
“你說……小玲?”李陽嗓子發乾,感覺自己的指尖都涼了。
大熊輕哼了一聲,慢悠悠地靠在門框上,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他的眼神裡沒有憐憫,隻有一種殘忍的玩味。
“是啊,抓回來了。”他晃了晃手裡的打火機,火光映在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不過……已經壞了。”
李陽的心猛地收緊,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倒流的聲音,指甲死死嵌進掌心,像是想要壓住湧上來的某種情緒。
“怎麼壞的?”他咬牙問。
大熊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還能怎麼壞?ktv那邊的人折騰得狠,她之前逃跑的時候從樓上摔了一跤,腿廢了。你知道的,‘壞’了的貨,值不了多少錢,還不如榨乾最後一點價值。”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憐或不對勁的地方。
李陽的拳頭攥得更緊,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喘不過氣來。
“小玲……她現在在哪?”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他知道,大熊肯定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異樣。
“還能在哪?ktv後麵的小倉庫,專門放那些‘壞掉’的貨。”大熊撣了撣煙灰,斜睨著他,“你要去看看?”
李陽沒說話,眼神卻暗了下去。
“彆這麼看著我。”大熊笑了,“你現在是管理層,想見誰,得經過王猛的同意。ktv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李陽抬頭看著大熊,他知道這個人是王猛的心腹,回來後肯定是有任務的。果然,大熊沒等他開口,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王猛讓你抓緊把那五百萬搞定,彆整天惦記沒用的東西。你不是已經搞到一百萬了嗎?繼續加把勁兒。”
一百萬……李陽心頭一跳,瞬間明白了大熊的意思。
“梁正華的老婆轉了五十萬,梁正華也轉了五十萬。”他沉聲道。
“可離五百萬還遠呢。”大熊咧嘴笑道,“王猛的耐心有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陽沉默了幾秒,目光幽深。
“你有辦法?”大熊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揶揄。
李陽深吸一口氣,喉結滾動了一下,“梁正華的夫人,應該已經趕去學校了。”
“是啊。”大熊聳聳肩,“不過,你要是能讓她再轉一筆呢?”
李陽的腦子飛速運轉,他知道,再用孩子生病的借口已經不可能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彆的辦法。
“如果她發現被騙,第一反應肯定是報警。”他緩緩說道。
大熊笑了,“所以,你得讓她沒時間報警。”
李陽垂下眼,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腦海裡迅速拚湊出一個新計劃。
“她在去學校的路上,最怕的是什麼?”他喃喃道。
大熊眼神微微一亮,“孩子真的出事。”
“沒錯。”李陽點頭,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弧度,“讓她相信,孩子已經被綁架。”
大熊哈哈大笑,拍了拍李陽的肩膀,“有意思,我喜歡。”
李陽閉了閉眼,他知道自己又往深淵邁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