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不行。
回首前塵,殷皎皎自問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蕭元馳的事,他憑什麼要她的命?
她已經默許他們之間永遠有個顧雪芝了,甚至,她對他說了,若是實在放不下便娶進來,她必會善待。
她不求他的愛了,隻求,隻求他能給她留那麼一星半點的夫妻情分。
為什麼?
為什麼連這最後的一點期盼都不允許?
他就如此恨她,恨她至死嗎?
殷皎皎輕吸鼻子,忍住即將滾出的熱淚。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今日是嫁進王府後第五次遇襲,她在上山進香的途中被土匪擄去,索性,蕭元馳離得近來得也快,她在地牢裡屁股還沒坐熱,人已經出來了,算是有驚無險。
但下次,嗬,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掐指一算,距離被一箭穿心還有些時日,若是不想重蹈覆轍必得做出改變。
她是被蕭元馳一箭射死的,想避開這個結局,要麼是蕭元馳不射箭,要麼是她不被抓。
但以後呢?
一日是秦王妃,一日便是堵在顧雪芝和蕭元馳情路上的絆腳石,蕭元馳上輩子會讓她死在番邦給顧雪芝讓位,這輩子難道不會?
她躲過了這回,難道沒有下一回?
想到這裡,辦法呼之欲出,要想活命,唯有主動出擊,先一步弄死蕭元馳,永絕後患!
孀居的王妃總好過屍骨無存。
殷皎皎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蕭元馳的頸子上。
那條頸子和下頜一起,組成了一條驚心動魄的優美曲線,曾無數次令殷皎皎心動。
但此刻,殷皎皎不心動,她死死盯住,開始在床上摸索。
情事開始前她正在沐浴,依稀記得曾以一根金簪挽發,蕭元馳第二次要她時,那根金簪被晃掉了,應當就在床鋪的某處。
她想要挪動身子又怕吵醒對方,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摸到那根簪子。
要命了!簪子的另一半被蕭元馳壓在了身下。
她隻得屏息,再次挪動。
“嘶……”
渾身散架了一般酸軟。
狗男人!她無聲地啐了一口,無事,冷靜,再小心一點!取出簪子,對準喉嚨,然後快狠準的插下去,萬事俱休!
殷皎皎暗暗給自己鼓勁。
升官發財死夫郎人間樂事,以後就做個封心鎖愛的小寡婦,再養上那麼七八九個麵首,日子美滋滋!
簪子終於被抽出。
殷皎皎勾起唇角,睜大雙眼,悄然舉起了手。
蕭元馳的頸子骨肉勻稱,每每與她交頸纏綿,也會說兩句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讓她以為,他也曾有過刹那真情。
殷皎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雜念。
不要心軟,不要猶豫,麵前這個男人殺死過你,你們之間隻有你死我活,再無半點私情!
再見了,蕭元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