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昕驚得立刻站直身子,迎到老夫人身側,將她扶住:
“祖母莫惱,是芸昕自己跌倒,不關世子的事。”
謝琰心寒,指著宋芸昕道:“孫兒昏迷三年剛醒,祖母便要因為這樣一個矯揉造作、心機深重的女子打孫兒?”
那聲音中氣十足,絲毫不像是剛蘇醒的病人,看來宋芸昕往日將他照顧得太妥帖了。
宋芸昕眸光從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一掃而過,躺著的時候看著是個柔和溫雅的公子,不料睜開眼睛就成一個英姿勃發、氣場極強的
莽夫。
那傲慢又充滿敵意的鳳眸,好似看穿了她心裡的腹誹,倏地又冰了幾分,鼻腔中不由自主地噴出一絲鄙夷的氣息:
“宋氏!你哄騙祖母,挑唆我們祖孫不和!你這等女子,送給我謝琰做妾都不配!”
宋芸昕垂眸,聲音微不可聞:“妾身自知配不上世子。”
謝琰的目光如寒冰盯著那弱不禁風、故作姿態的女子上,滿心厭惡幾乎要溢出眼眶。
“既知如此,我就問你同不同意和離!”
這聲音好似從牙縫裡發出,語氣帶著一絲審犯人般的震懾,令人聽了便不敢拒絕。
麵對質問,宋芸昕斂去眸中的一絲畏懼,一雙杏眼裡滿是堅定,抬頭看著麵前怒氣正盛的男人平靜道:
“妾身不願與世子和離。”
她那所謂的娘家定是不會同意她和離回去的。
五年前,伯府真千金回府之時,她才恍然,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被當做替身的假千金。
伯府雖未將她趕出門去,卻將她送上了臭名昭著的王國舅的床,幸得她胡亂用一隻香爐將王國舅砸暈,才免於失貞逃了去。
卻也因此得罪了王國舅,他拿著她遺落的紗絹,四處造謠,京都第一美人宋芸昕是個水性楊花的爛貨,讓她身敗名裂。
伯府見偷雞不成蝕把米,生怕被王國舅遷怒,趕緊將她嫁人,撇清關係。
“不願和離?”
謝琰眸中出現一股狠厲之色,隨即,諷刺一笑:
“好!給臉不要!那爺就一紙休書立刻叫你滾蛋!”
“妾身婚後孝順祖母長輩,恪守婦道,並無逆德和不貞行為。縱是到了官府世子也不可休妻。”
宋芸昕雖低著頭看似怯弱,語氣卻不卑不亢。
謝琰嘴一張,猛呼出一口氣,又不知如何反駁,氣得他來回踱了幾步。
“七出之罪,無後為大!還不夠休你嗎!”
一道陌生又尖細的女聲從門外響起,眾人的眸子皆是一怔。
“她怎地提前回來了?”
老夫人眉頭緊鎖,預感這國公府怕是要掀起一番波瀾,恐怕難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