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不自覺捏起拳頭,忽然調轉方向,大步流星朝青鬆堂而去。
“三郎都還未曾定親,怎麼就急著給四郎說親了?”
老夫人詫異這向來高冷的長孫怎麼著急弟弟們的婚事來了。
謝琰似是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繼續道:“三郎一心在武學上,無心情愛,但四郎再不說親就要鑄成大錯了。”
老夫人微眯著眼睛望著他,半晌,嘴角慈祥一笑:“好,都聽你的,祖母明日就著手四郎的親事。”
謝琰謝過祖母正要離開,卻又被叫住。
“慢著,你幫祖母把這琴譜還給芸昕。”
謝琰眉頭微皺接過琴譜,從青鬆堂出來後立刻將琴譜扔到常寧手裡。
“你去送。”
翌日一早,齊嬤嬤端著銅盆和青鹽進門,見宋芸昕還坐在書案前,埋頭認真的看著書。
“夫人這是一宿沒睡嗎?”
齊嬤嬤驚訝道。
宋芸昕這才抬頭,發現窗外已是晨曦微露,她吹滅了案上燈,衝齊嬤嬤輕輕一笑:“一時忘了時辰。”
“那也不能身體都不顧了,武館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見齊嬤嬤那副不高興的樣子,宋芸昕彎彎唇,撒嬌道:“我知道了,下不為例。”
按例晨昏定省後,宋芸昕便領著齊嬤嬤,出府去了武館。
今日這裡倒是熱鬨,門口圍了幾圈人,都是昨日那些受傷男子的家屬。
宋芸昕拿著一袋銀錢,躊躇著正要下車,齊嬤嬤伸手將她攔住:
“夫人就在車裡等著,我去。”
宋芸昕眸光微閃,感激的話還未說出,齊嬤嬤已經拎著那袋沉甸甸的銀子下了馬車。
齊嬤嬤深知伯府那娘家人待宋芸昕並不好,手裡的銀子就是她的全部嫁妝,現在就連這點可憐的嫁妝也搭進武館了。
雖不情願辦這事,卻也拗不過那傻姑娘,隻能硬著頭皮用錢將那些鬨事的人群打發走了,才轉身去接馬車裡的宋芸昕。
今日,她一身低調的素衫,特意戴了帷帽,從馬車來到武館。
隻見大堂因昨日的混亂,一片狼藉,幾個武師正垂頭喪氣的收拾整理。
梁掌櫃堅毅的臉上滿是愧疚,他雙手抱拳,對宋芸昕長揖一禮。
“梁掌櫃莫行禮,昨日之事是我當感謝各位出手幫我解困。眼下之際,還需我們共商良策,著力振興武館的生意才是。”
梁掌櫃看著眼前的弱女子,眼神裡閃過一絲黯淡,很快又被溫和禮貌掩蓋,他說道:
“武館這地方,每日都是拳來腳往,糙漢子們大汗淋漓,又嘈雜又淩亂,不是您這樣的千金之軀該來的。我這武館雖經營有些難處,但也不想讓夫人沾染辛苦與麻煩,夫人今日墊付的銀錢,梁某日後定會奉還,就不勞夫人在這武館耗費心神了。”
這世子夫人是長公主派來的,長公主自然是看不慣他們這幫粗人的,世子夫人雖麵上看不出來,心裡怕是也嫌棄至極,哪裡會真心幫他們振興武館。
況且他在這武館苦苦經營三年,該想的辦法都想了,生意始終寡淡,他也不指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扭轉乾坤。
“夫人還是請回吧。”
梁掌櫃下了逐客令,齊嬤嬤咬著牙正要上前與他理論理論,卻被宋芸昕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