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幾個男子聽了這話,紛紛看戲般歪著嘴偷笑,謝琰頂著腮滿臉不悅。
京都誰人不知凝華公主癡戀謝琰。
凝華公主雙目含情,望著謝琰繼續道:
“三年前琰哥哥需要新娘衝喜,那時我還未及笄,不然如今,琰哥哥醒來看到的就不是宋芸昕那個拿不出手的浪蕩貨,而是我了。”
“嗬,你我也拿不出手!”
謝琰劍眉微挑,嘴角冷嗤一聲,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騎馬轉身就走了。
齊嬤嬤在二樓大廳的矮榻上睡一覺起來,就見宋芸昕白著小臉從樓下匆匆回來,趕緊起身問道:
“夫人這是去哪兒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事。”
宋芸昕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旋即舒展開,努力地維持著微笑,然後獨自推門躲進了廂房之內。
她大口長舒了幾口氣後,才緩緩走到窗邊,見四名男子和一個女子,騎著馬正在校場上馳騁,衣袂飄飄,意氣風發。
謝琰身姿筆挺,一襲玄衣隨風鼓動,更襯得他寬肩窄腰,此刻,他手持韁繩,滿臉歡暢,與同她在一起時絕然不同的表情。
夏日的驕陽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側臉如刀削般的硬朗輪廓,整個人都熠熠生輝。
宋芸昕眼眸偶有微光乍現,不經意流出了一絲向往。
她剛才是第一次坐上馬背,雖害怕的不得了,卻也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肆意。
宋芸昕正看得出神,校場上的謝琰不知為何,忽然抬頭朝閣樓看過來,四目相對,少女的心猛地一顫,忙不迭後退幾步躲開了。
還是在回府的路上,宋芸昕才從齊嬤嬤口中得知,校場那紅衣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凝華公主,而隨行的幾名男子是都是謝琰朝中的同僚,梁掌櫃說謝琰下職後常會帶人到武館捧場。
凝華公主。謝琰當初便是為了救她受的傷。
宋芸昕正想著,已回到宜蘭居。
卻見兩個小廝正圍著一棵樹忙活著。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齊嬤嬤問道。
一個小廝為難笑笑說道:
“伺候這顆大寶貝,這是三年前世子托人不知從哪兒挖回來的,叫我們好生養護,是種給未來夫人,那位鳶影姑娘的。樹在人在,樹死人亡,小的們不敢怠慢,這樹就是祖宗大爺。”
宋芸昕望著那顆枝繁葉茂的合歡樹,星星點點的粉色“小絨球”開得正絢爛,的確被管護得十分周到。
他的一時興起,府中下人提心吊膽伺候這棵樹三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圍著他一人轉。
宋芸昕微微歎口氣走進房中。
忙了一整天,她隻感覺渾身疲乏,便早早的睡了。
不料,半夜又被屋外窸窸窣窣的響動吵醒,這院中沒有小廝,齊嬤嬤和尋春也都睡後院。
宋芸昕隻能自己壯著膽子,躡手躡腳打開了房門。
借著月光,她看到院中一個高大的黑影正在那顆合歡樹下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