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池水進了眼睛有些模糊了視線,她竟在他眼中看到了慌張,兩人的衣衫濕透,她感受著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臉頰不自覺微微發燙,她立刻埋下頭去。
謝琰將她抱回岸上,又將他的外衫扔到她身上。
才走到一旁的常寧麵前吩咐道:“立刻叫人排乾池塘,另外,叫景瀾院的人都下水找!”
宋芸昕咳嗽了幾聲,趕緊爬起來:“我也去。”
“你給我站住!”
一聲怒吼從耳邊傳來,嚇得宋芸昕身子微顫,回頭就見謝琰怒目圓瞪,朝她繼續吼道:
“你休想再碰精忠刃!你什麼名聲,沈將軍什麼名聲,就算你把它找出來,也是玷汙了神器!我要是你就天天在屋中躲著,不會出來給人添麻煩!”
宋芸昕水潤的眸子顫了顫,隻覺方才的冷水都沒有他的話冰寒透骨,她緊抿著唇,用被水嗆得發啞的嗓音說道:“我隻是怕你擔心,想幫忙快些將它找到而已。”
謝琰看著她那副可憐又狼狽的模樣,便越發覺得氣惱,逞什麼強,他緊捏著拳頭,臉色嚴厲道:
“宋氏,你擅自取了精忠刃,還致其落水下落不明,我罰你去跪祠堂!不行!你不配進我謝家祠堂,你立刻回你的宜蘭居去!”
“世子!此事根本不是……”
“嬤嬤!”
齊嬤嬤欲上前理論,卻被宋芸昕攔住了。
若她說是長公主做的,長公主隻要不承認,謝琰一定不會信她。
長公主若是承認,謝琰便會和母親大吵一架,弄得母子不和。
這樣想來,倒不如她一人擔下來,反正謝琰本就討厭她,不差這件事。
宋芸昕看了一眼男人冷漠的背影,垂眸挽著齊嬤嬤道:“走吧,我這樣的人莫汙了世子的院子!”
夜色深濃,景賢居裡的冰鑒冒著涼氣,長公主的心情卻燥熱煩悶,貴妃榻前的小幾上放著碎冰的冰糖果子酪,她卻毫無心情享用。
她蹙著眉回踱著步子,直到見到張嬤嬤匆匆的身影閃了進來,她才停了下來,瞪大眼睛問道:“可有找到那短刃?”
張嬤嬤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欣慰地點頭道:“找到了,找到了!景瀾院的小廝都進去撈了,世子自己也去了。”
長公主緊繃的臉這才放鬆下來,長呼了口氣,後退幾步癱坐在軟塌之上:“太好了,總算是找到了!”
那可是沈將軍的遺物,若真是就這麼下落不明了,她可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長公主隻覺得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她身子往後躺了又躺,又忽然瞪大眼睛,坐直了身子朝張嬤嬤問道:“那宋芸昕呢?”
“老老實實跪著呢。”
長公主剛得到一絲安慰的心又瞬間沉重起來,她扭了扭身子,換了幾個姿勢,不覺咬了咬乾燥的下唇,今日真是怎麼躺都不舒服。
宋芸昕那女子為何要替她隱瞞?
難道是要討好她?
再說了,在她宜蘭居還跪給誰看,又沒人檢查!怎麼如此死腦筋!
正在此刻,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殿下,宋芸昕在宜蘭居昏死過去了!”
她眸子一怔,騰地站起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