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侍奉丈夫更衣乃分內之事,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情,該她做的還是要做。
當然,他若不同意便是極好的,不然她又要緊張得喘不過氣來了。
景瀾院中便沒有丫鬟伺候他更衣洗漱,他又那般厭惡她,想必也是會拒絕的。
等了片刻不見他厲聲拒絕,她抬頭望去,就見他正挑著眉俯視著她。
這是?同意了?
他今日怎麼把那張口拒絕的本事丟了?竟事事都應承下來,好似不會說不了。
她隻能硬著頭皮又靠近了幾步,微微抬眸。
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伸向他領口的係帶,輕輕拉扯,卻因緊張而有些笨拙。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脖頸,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手立刻縮了回去。
她感覺到頭頂向她投來的目光,不敢去看,隻是慌亂地繼續手上的動作,解下他的外袍,男人結實的胸膛露了出來,她微微避開目光為他披上寢衣。
然後退了幾步,乖順地抬頭望向他。
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一絲傲慢和嘲諷。
“你以為這樣就能勾引我?你莫不是忘了,我縱是中了合歡香也未碰你分毫,你之我而言毫無吸引力,所以你最好彆抱著不現實的幻想。”
“女子應以德行服人,而不是以色侍人”
又來了,他還是他,一點都沒變,宋芸昕向來平和的眸子裡染上幾分無奈,她到底哪裡勾引他了,她是不是隻要出現在他麵前就是勾引他!
她木木聽完他的一番說教,點點頭便轉身取了寢衣,去了外間換上。
秦氏買的寢衣的確出格,輕紗透明,但謝琰對她毫無興趣,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麵前穿,倒也沒有什麼顧忌了,她將係帶係緊後,便大方地走到床邊,可一對上他那雙微微一怔的眸子,她卻又莫名有些緊張地用手扯了扯衣服。
謝琰看著那輕浮不堪的衣衫,隻感覺方才自己白說了。她還來放大招了!
宋芸昕紅著臉,小聲道:
“世子要睡裡側還是外側?”
“隨便!”
他飛快答了句,不管睡裡側還是外側,他都絕不會被她勾引!
宋芸昕聞言,脫下寢鞋上了床,好在床鋪很大,就算是同床而臥也是能保持一點距離的。
她心中稍有安慰,便像隻小貓似的縮到了床的最內側,裹緊了被子,靜靜地閉眼平躺。
周圍一片死寂,也不知等了多久,她感到身旁的被子被人掀開,透進一絲微風,接著她身下的床墊微微下陷,被子很快蓋嚴實,沒有任何身體接觸,她隻感覺被子裡多了一股熱氣,想必他已經上床了。
想到這兒,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臟呯呯直跳,也分不清是對男子的恐懼,還是對謝郎君的緊張。
就那樣身體僵硬著不知躺了多久,許是白日在窗邊的羅漢床上睡了一會,現在她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滿腦子心猿意馬,卻都是和身旁之人有關的畫麵在腦海輪番上演。
她也在極力克製不要再想,想多了也隻是徒增傷感,謝琰心中已有鳶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