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眨鴉羽般的長睫,水潤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她便抿著唇,低頭道:“是我思慮不周,我隨你回去。”
定是他早上被同僚揶揄現在還在生氣,找茬拿她出氣呢。
宋芸昕一路跟著他,他卻並未帶她重回馬球場,而是去到了一旁的馬場。
他自顧自翻身上了一匹通體黑亮的烏騅,低頭半眯著眼睛衝她道:“去選匹馬!你陪我圍獵!”
宋芸昕看著馬廄裡一排排駿馬,頓時臉露難色,她仰臉看著馬背上的謝琰。
“我我不會騎馬”
謝琰鳳眸微震,不會騎馬?在盛行馬球、重視騎射的大殷,京都貴女們都會上騎射課,她竟說她不會騎馬?
看出謝琰眼中的質疑,宋芸昕慌忙解釋道:“伯府沒有校場,若是上騎射課,不僅需要聘請武師教授,還需租賃場地,母親說此番開銷過大,所以”
宋芸昕話音未落,謝琰已經一個俯身,探出兩條結實的長臂,攬住她的腰身,猛地一用力,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穩穩地落在了他身前的馬背上。
宋芸昕嚇得小臉煞白,眸中滿是驚恐,不自主地往他懷裡縮了縮,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頭頂,身體也幾乎緊貼在一起,這姿勢多少有些不妥,但眼下的恐懼令她也想不起那些束縛人的規矩禮儀。
“小門小戶也上得起騎射課,你莫不是在騙我!”
謝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真是耳邊,溫熱的氣息都噴到了她的耳郭,微微有些癢。
宋芸昕身子往下縮了縮,急忙解釋:“我沒有”
又是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
“有沒有我一試便知!”
說罷,他一揚手中的馬鞭,駿馬發出一聲嘶鳴,馬頭高高昂起,如離弦的箭一般彈射而出,頓時周身塵土茫茫,宋芸昕頓感天旋地轉,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呼,她雙手慌亂地正不知所措,一雙大手將韁繩塞進她的手中,她隻覺得雙手發顫,那韁繩磨得手心微微發疼,身子也隨著馬兒的顛簸的劇烈搖晃,好像隨時都會跌落馬背。
“我真的不會!世子,你放了我吧。”
烈風擦臉而過,那失控的馬兒一路狂奔,宋芸昕的聲音都在發抖,身後那人卻是處變不驚,他將頭湊到她耳邊。
“伯府請不起人教你騎馬,不如你求我教你!”
宋芸昕甚至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半分笑意,她的世界天旋地轉,滿心都是絕望和恐懼,他竟還在笑,他果然就是在故意尋她開心。
“求求你教我!”
宋芸昕眼角含淚,嚇得緊閉雙目。
“求誰?”
謝琰的嘴幾乎擦在她的臉頰大聲問道。
“求世子!”
“求誰?”
“求謝將軍!”
“求誰?”
“求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