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昕瞳孔微縮,那是臨行前謝玉珍給她的書,她一直未曾打開。
這類畫本子她是從未看過的,秦氏認為那些隻會惑人心智,擔心宋芸昕被那些離經叛道的新奇思想影響,生出忤逆乖張之舉,難以掌控。
沒想到謝玉珍看著溫婉賢淑竟然也會看畫本子,望著謝琰如此憤怒的神色,她也不能將謝玉珍出賣出去。
少女濕漉漉的眸子微微躲閃,可憐兮兮地咬著唇一聲不吭。
謝琰眉頭輕皺,嘴角微微下撇,最終肩膀往下一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看你本性不壞,定就是被這些東西教壞的!以後不許看了!”
說完,他拿著那幾本畫本子走到了窗棱下的羅漢床上,氣呼呼地翻看起來。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宋芸昕抄得手酸,偷偷抬頭瞄了他一眼。竟發現他眉頭緊鎖,看得全神貫注。
不是說是誨淫誨盜之物?
正好,她也能借機歇歇手腕。
宋芸昕目光不自覺隨著他的發梢看到了窗外,日頭西斜,院子裡鋪滿了金色的光芒,紫藤秋千的大樹上好像停了兩隻喜鵲。
正看得入神,卻感覺身體猛地失重,她抬頭一看,自己已經被謝琰攔腰抱起朝院外走去。
宋芸昕臉頰一燙,震驚地望著他。
陽光在他臉頰鍍了一層金色的柔光,這個角度正好清楚地看到謝琰清晰分明的下頜線,薄薄一層皮肉包裹著利落的棱角,還有說話時,脖頸那凸出的精巧的喉結,好看得不像話。
“想要蕩秋千為何不早說?”
嗯?
他將她放在紫藤秋千上,宋芸昕回憶起宮人們說這秋千的邪乎,眉頭微皺,想要站起來,奈何腳踝有傷,她連連搖頭。
“我”
話未說完,一陣清風拂麵,她淡粉色的襦裙飛揚,她渾身一緊,立刻緊緊握著兩側的紫藤,身體也隨著秋千緩緩升起,她嚇得瞳孔猛擴。
不過適應了那失重的感覺後,她漸漸鬆開了點緊握的雙手,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神經隨即放鬆下來,感受這那愜意的夏風,每一次向前的擺蕩,都像是掙脫了滿心的束縛,她眸光微亮,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謝琰鳳眼微眯,畫本子上說女子都愛蕩秋千果然沒錯。
隨即,他雙手順勢加了加力度,讓秋天飛得更高了些。
少女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她先緊張地閉了閉眼睛,片刻後,那奇妙的感覺驅散了恐懼,她試探著睜開眼睛,眼中的驚慌逐漸被驚喜所取代,杏眼彎彎,微微張開嘴,發出少女純真清澈的笑聲。
這一刻她不是伯府嚴加管教出的婚嫁工具,不是定國公府婆母厭惡,夫君嫌棄的衝喜夫人,她就是十幾歲正天真爛漫的少女。
薄暮的餘暉,宛如金紗,輕柔地透過斑駁的樹影灑落下來,雪肌玉骨的少女雙眸恰似秋水含星,唇若櫻桃點紅,衣袂隨風而舞,青絲飛揚,絲絲縷縷皆閃耀著金色的陽光。
她淺笑嫣然,笑聲清脆,似銀鈴輕搖,世間怎會有這般悅耳的聲音,一旁的謝琰薄唇微微上揚,心中好似被一把細密的梳子梳過,帶著微顫地撩撥。
“你若喜歡回府我叫人在宜蘭居也安置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