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通訊器的震動吵醒的。
按下接通鍵,邵樂言攏了攏被子,語氣黏黏糊糊地問:“誰啊?”
對麵沉默了一秒,隨後響起慕嬌嬌驚訝的發問。
“嬌嬌,你這是睡了一整天嗎?我從中午就聯係不到你,給你打了五六通都沒人接,要不然我哥聯係傅行晏說你沒事,我真的要殺去地下城了!”
中午?
我不是在實驗室嗎?
邵樂言這才清醒了一點,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房間裡,連睡衣都有人給她換好了。
“哦,對不起啊,嬌嬌,我睡過頭了。”
“不用道歉,這才多大點事啊,不過你最好彆再這麼做了,覺都留到白天睡了,晚上還睡得著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關心我。”
邵樂言心裡也納悶,往常的實驗可不會像今天這麼輕鬆,能不痛暈都算好的,更彆提能舒舒服服地睡著。
簡單和慕嬌嬌聊了幾句,兩個人約好了明天聯絡的時間,邵樂言把通訊器往床頭一扔,把被子蓋好準備再躺一會兒。
忽地,門口傳來敲門聲,隨後是傅行晏的聲音。
“大嫂,你醒了吧,要不要吃晚飯?”
大嫂?
傅行晏當著傅行琛的麵都不怎麼這麼稱呼她,邵樂言有些不習慣。
打開門,傅行晏靠著牆等她,笑眼彎彎。
他換了一套深藍色的製服,黑色長靴包裹著大半小腿。
反觀才睡醒的邵樂言穿著普通的粉紅兔子睡衣,柔順黑發略微淩亂,潦草形象和傅行晏的精致形成鮮明對比。
“實驗什麼時候結束的?”
“過了沒多久,我看你睡著了就送你回房間。”
邵樂言好奇地問:“這次一點都不痛,完全沒有感覺,到底是什麼實驗啊?”
傅行晏微微一笑,自然地牽過邵樂言的手,拉著她往餐廳走。
“你睡了這麼久都不餓嗎?還有力氣說這麼多話?”
等吃過飯,邵樂言才體會到久違的實驗中的生理痛覺。
“啊!傅行晏!你放火打雷都可以,能不能把鏡子挪走,你還是不是人啊?”
傅行晏手上操作不停,視線卻移向被邵樂言嫌棄的鏡子。
“它可以鍛煉你的精神能力,比起身體的重生,精神的再塑也很重要。”
“我……”
邵樂言直視著鏡中血肉模糊的自己,劇烈的痛感和刺激的愉快中陡然醞釀出另外一種不真實感。
這種不真實感奇妙又夢幻,不是她埋藏於心的人生噩夢給她帶來的那種,而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她不討厭這種感覺。
等到午夜時分,實驗方才結束。
傅行晏幫邵樂言洗去一身血汙,又給她換上嶄新的藍色碎花睡裙,像打扮娃娃一樣為她吹乾頭發再梳好。
他做這一切都樂此不疲,臉上完全顯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