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安饒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大哥忽然遞來一封密函,示意宋安饒打開。
密函裡,竟然是謝懷珩的資料。
“得知你嫁給他,我和臨潭特意派人查的。”
二哥跟著大哥的話點頭。
“本以為,他貴為東廠廠公,身份事跡都是秘聞級彆的消息,但這些消息……”說著,二哥纖長的手指點在宋安饒手上那張紙,聲音忿忿。
“這些消息朝堂之上簡直人儘皆知,饒饒,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謝懷珩在朝廷,可謂隻手遮天,若他拉來一隻鹿說是馬,沒人敢站出來說那是鹿,就連小皇帝,都要眨著懵懂的眼睛講:
“督主大人所言極是。”
小皇帝年幼,背後是太後獨攬大權,謝懷珩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讓太後格外信任支持他。
河南水患他不治,他殺兢兢業業修築河堤的王丞相。
河北時疫他不顧,他抄了吏部尚書的家,又滅了戶部郎中九族。
末了,太後還要頒發一道懿旨,誇讚謝懷珩輔佐幼帝有功。
宋安饒看著秘聞上的字,很難將這些事跡和謝懷珩聯係到一起,可這些,又的確都出自謝懷珩手筆。
“饒饒,大哥也不會說忠義侯小侯爺是你良配,謝逸塵偽善又無能,但好歹忠義侯是世襲大家,就算謝逸塵對你不好,可你以妻子身份嫁給他,他終究也要當你是侯府夫人,是未來侯府的主母。”
“但這東廠閹狗,他能給你什麼?嫁給閹人,已經能讓你被百姓戳脊梁骨,更何況,他就是個遭萬人眾怒的奸臣,走狗!他會連累你……”
宋安饒呼吸一窒,這些,她都不曾想過。
長居深宅大院,她隻聽聞東廠督主權勢滔天,是大家看到都要忌憚的存在,但她卻不知道,他竟然惡毒奸邪至此。
他這樣的人,就不該存在在世上,她不求他是為國為民、心懷大義之人,但他不該荼毒百姓,想出什麼“如果哀鴻遍野,那就把會哭的人全殺了”這種冠冕堂皇解決問題的法子。
宋安饒咬著下唇,強忍著滿腔情緒去翻密函的下一頁。
卻在下一秒,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怪不得蘭心說不敢繼續跟著夫人,原來是有兩位鎮撫大人陪同……”
謝懷珩手中又出現了那串熟悉的佛珠,這串佛珠曾在大院斷過一次,謝懷珩走後,葉氏立刻派人搜羅穿好畢恭畢敬送還了謝懷珩。
宋安饒一見到那佛珠,就想到他曾在葉氏麵前一隻手提起謝逸塵,又滿是不經意的調笑,意猶未儘斷人生死的場麵。
佛串是朱紅色的,卻不及當時他眼尾興奮的殷紅。
他是奸臣,不是良人!
宋安饒想去藏信紙,卻晚了一步,謝懷珩已經走到了她和大哥二哥麵前。
“夫人這是在藏什麼?”
宋安饒想,他一定沒看到密函上的字,可對上他那雙滿是隨意的眼,她還是下意識覺得心虛。
“沒,沒什麼。”
“怎麼,這麼快就和為夫有秘密了?”
謝懷珩撚著佛珠,尾音上揚,似調笑,似不悅。
宋臨淵宋臨潭最先反應過來,朝謝懷珩行禮替妹妹解圍。
“督主大人莫怪,我與弟弟二人久居邊關,今日見到妹妹,隻是想和小妹敘個舊。”
“哦,敘舊啊……”
謝懷珩坐到宋安饒一側,伸手去拉宋安饒的手,動作間,藏在宋安饒袖子裡的密函露出了一個角。
謝懷珩怎會不認得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