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您的身體很強健,強到堪比宇宙凶獸,並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看著檢測結果道。
顧晏秋眉頭緊鎖,並未因為醫生給出的結果而放下心。
見元帥似乎有所隱慮,醫生試探問詢:
“您是有哪裡不適嗎?”
“腹部……”
顧晏秋的手落到落在腹部,嘗試描述自己的感受。
“在中腹和下腹之間,隱隱發熱,溫度比其他部位高些,且熱源有往下緩慢下墜的趨勢。”
僅僅一天,熱源就從中腹落到了中腹與下腹之間,有一種下墜感。
“請稍等。”醫生讓元帥躺在醫療椅上,重新打開掃描儀,坐在一旁操作,從全身數據調整到腹部的詳細影像。
顧晏秋表麵平靜地等待著,實際大腦已經空了。
隨著掃描影像的放大,醫生發出一聲輕咦,露出驚訝的神色。
“咦?這個……”
顧晏秋頓時看向她,盯著她麵前的光屏,哪怕他根本看不懂那上麵的專業圖文。
醫生盯著掃描影像的雙眼發著亮,那是一種發現了十分有意思的東西的眼神。
可當她轉向顧晏秋時,表情又透著為難,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才能讓他好受點。
“元帥,您可能……”
顧晏秋已經徹底心死,雙目放空,表情空洞地道:
“懷孕了?”
“欸?那倒沒有。”
醫生露出“您怎麼會這麼想”的表情。
“可我明明感受到……”
“那是您被Ema標記後,您的身體被信息素影響,在做著受孕準備。”
“簡單來說,您的身體裡……正在誕生孕囊。”
“……孕囊?”
顧晏秋恍惚。
“是的,孕囊。”
醫生強壓激動。
Ema太過特殊,數量太少,流傳下來的記載十分有限。
醫生雖然聽說過Ema能標記Alpha,能讓Alpha受孕生子,卻還是第一次真切地見到這一過程。
這簡直是個奇跡。
太不可思議了。
有種正在見證曆史的感覺。
“它現在還很稚嫩,並非完全發育成熟,但它已經存在於您的身體中,做著迎接一個生命的準備!”
……
“當然,如果您無法接受的話,是可以摘除的。
“但這很可能會讓您的身體判定為您失去了一個孩子,從而快速進入發熱期,渴求Ema的信息素。
“若接收到Ema信息素,又會再一次誕生孕囊,周而複始,直到真正懷上孩子。
“這對您的身體損耗很大,希望您仔細考慮。”
……
醫生的話回蕩在耳邊,顧晏秋沉沉歎了口氣,頭疼地捏了捏額角。
這幾天他頭疼的次數比以前一年加起來都多。
對大多數人來說,身體長出個不屬於自己的器官,是讓人恐慌、且無法接受的事。
但顧晏秋並未想過將其摘除。
在醫生說起這個方案時,他還有些錯愕。
因為他並未考慮過相關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在跟醫生確認之前,他以為自己是懷孕了,認為肚子裡的是個胎兒。
雖然這很荒謬。
左顏上尉隻是親吻標記了他,並未跟他有過徹底的結合。
但Ema本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迷。
不在已有科學的解釋範圍內。
既然能標記Alpha,讓Alpha長出孕囊。
那麼,能讓人直接懷孕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哪怕直到現在,顧晏秋都有一種肚子裡是個生命的恍惚感。
他又怎麼能狠下心去做手術將其摘除?
這又帶來新的困擾。
接下來該怎麼辦?繼續這樣下去嗎?
還是去找左顏上尉說清楚?
想到左顏。
想到那雙漂亮明亮的眼睛,明豔耀眼的笑容,還有那隻扣住他脖頸的手,徹底將他掌控的吻……
顧晏秋低頭將腦袋埋進掌心。
腹中似乎燒得更厲害了。
·
左顏的個人數據已經更新。
Alpha。
跟她預料中的一樣。
根本沒有什麼懸念。
ABO都有著明顯的特質。
所以許多時候,即使不依靠信息素,也能從外形或性格特質上分辨性彆。
不過有時候也會有例外。
左顏想到了顧先生。
顧先生的外形是她見過最不Omea的。
但他很香。
聞起來很好吃。
肯定是Omea。
同樣的信息素,不同人聞起來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是左顏的信息素。
她姐覺得她是雪糕味的,讓人暈暈醉醉的雪糕。
而左江覺得她的信息素特彆冷,能光靠信息素將人凍死。
大體上來說,Alpha的信息素會受Omea喜歡。
而同性Alpha則會比較排斥彼此的信息素。
所以,顧先生的信息素那麼好聞,他肯定是Omea。
哪怕這與他的外形並不那麼符合。
她選擇性忽略了學校裡跟她告白的Alpha也說她信息素好聞的事。
左顏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外邊陽光明媚,原本雜亂的小巷,在這幾天治安所警衛的努力下,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看起來都寬敞了不少。
乾淨寬敞,讓人心情都變好了。
治安所這次是真下了大力氣地整改。
原本計劃著儘快將全家搬去十區的左江,看到這些天的變化後,都嘖嘖稱奇,想在這裡再多留段時間。
不過該搬的家還是要搬的。
且得在左顏9月份去軍部報道前搬完。
哢、哢。
客廳裡傳來奇怪的聲響。
有紙張被一哢一哢地裁剪的聲音,有什麼在布料上摩擦的聲音,還有各種窸窸窣窣的動靜。
左顏迷茫了一瞬,旋即想到什麼,猛地拉開門衝進客廳。
正好瞧見一群咬沙發、拆書、啃桌腳、啃牆角的毛球。
頓時血壓飆升。
這幾天有治安所乾活,她姐又看管她看得緊,她沒再每晚帶毛球們出去遛彎。
毛球們的精力無處釋放,拆起家來了。
“你們這些家夥!一秒沒看住就反了天了!”
左顏將它們抓住,找出繩子,一個個綁起來係一起。
“嘰。”
“嘰——”
毛球們慌亂滾做一團。
“彆叫了。”左顏拽了拽繩子,將它們拽得仰倒,雖然這幫毛絨球也看不出正反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