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遵跟著起身,搓了搓手,眼底滿是興奮。
出了酒樓,他當即大手一揮:
“走,給伱尋個地方住下,等我給你尋一門修行路徑,你便可得長生了。”
說到此處,他突然反應了過來,望向楚政,神色遲疑:“你家大人呢?”
自見麵以來,楚政表現的過於沉穩了,根本不像是沒受過教養的樣子。
若是楚政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背景,他這一場等於是白忙活。
“在這顆星辰上,我沒有家人。”楚政如實相告。
聞言,袁大遵稍鬆了口氣,緩聲道:
“往後便有了。”
楚政不置可否,回身望了一眼懸掛於酒樓正堂的食神圖,若有所思。
如何避開因果,得香火願力,這是他目前唯一需要頭疼的事。
這一條路,有通天之法,同時也是一條後路。
若是他夭折於道途之中,通過香火金身,或許還能有卷土重來之機。
…………
…………
昏黃的日光垂於天際,漫天霞彩。
殘霞映入略顯破舊的小院,打在了孩童的臉上,本就血氣充裕的細嫩臉頰,更添了三分血色。
楚政手中拎著半截老參,斜臥於吊床之上,盯著天空中的血色殘霞,怔怔出神。
哢嚓——
三兩口將剩餘的老參吃完,甘甜的口感,瞬間於舌尖炸開,汁水四溢。
一股沛然的草木精炁自喉間順流而下,淌過五臟,卷過六腑,最終隱入四肢百骸之間。
萬丈高樓平地起,這一次,楚政想要走的更遠,要踏入煉神,自然要穩紮穩打,百日靈變是根基。
“祖宗,你慢點兒!”
蹲在一旁不遠處的袁大遵,眉心一跳,嘴角微抽,這根千年老參,是他花了大力氣才托人尋得,看著楚政這三兩口就吃了乾淨,難免有些心疼。
自他撿到楚政那一日起,至今已過去了月餘,這些時日,他愈發看出了楚政的不同尋常。
他給楚政尋了不少修行之法,楚政一個也未曾練,可這氣血就是一日比一日充沛,小小年紀,壯似龍虎,已顯出了幾分異象。
對此,袁大遵自然是起了些懷疑,楚政的身上,或許自帶著某種修行法門,隻是以他的眼力,看不出來路。
袁大遵絲毫不懷疑,照這個進度,再過一年半載,楚政就會趕上他。
在某個瞬間,袁大遵曾經想過放棄,楚政這類人,絕非他所能夠掌控的,但一時間,又有些不舍。
這月餘,他在楚政身上花的成本,實在太大了,近乎將前半生積攢的底蘊,搭進去了大半。
此前投入的巨大成本,已經讓他無法輕易割舍,若是以人財兩空作為收尾,他實在有些承擔不起。
因此,對於楚政的要求,他隻能是儘量滿足。
楚政回過神,看著袁大遵愁眉苦臉的模樣,沒有多言,轉身走進了屋內。
有修複麵板在,對於楚政而言,能賺靈石的法子,太多了。
等他踏入靈變,有些自保之力,袁大遵這段時日的開銷,他會十倍還上。
進了屋,楚政回身鎖上了房門,距離床榻不遠處,立著一道泥胎。
泥胎身高七尺,一身簡單的長袍,麵容之上一片空白,沒有五官。
這是一尊神像。
袁大遵此前給楚政帶來的諸多修行門徑之中,包含了粗淺的香火神靈道。
每一尊香火神祇,都是自修書立傳開始,於生前打下聲名,死後憑借金身,收攏彌散的三魂七魄,聚陰神之軀,重臨人世間。
第一座神像,亦被稱作神胎,孕神之所。
神胎境,亦是香火神靈道的第一境。
看著眼前的無相金身,楚政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他有心想要模仿道祖的方法,收集香火願力,看看成效,但一時間很難不知該如何做。
那位道祖,無人知其真名,無人知曉其形貌,神秘至極。
但道祖的金身,卻立遍了諸天萬界,甚至於,楚政隱約有些懷疑,大宇宙中最為強大的香火神靈,隻怕也是這位道祖。
趙庭仙走香火神靈一道,必然是受到了道祖的影響。
“陰陽玄靈鎮魔大聖天尊……”
楚政回憶著趙庭仙的尊號,若有所悟。
他或許可以先行編造出一道虛假的神祇之名,無形無相,為其編造一段傳說,來看看收集到的香火願力,最終會去往何處。
這僅是楚政的一次嘗試。
隻不過,這一尊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神靈,該如何去尋找信徒,是最大的問題。
沉吟片刻,楚政抬頭望向院中的袁大遵,若有所悟。
這個世上,目前跟他關係最近的,就是袁大遵。
這活生生的信徒就擺在眼前,不嘗試一二,有些可惜了。
…………
…………
轉眼間,便過去了近一月。
隨著袁大遵的家底被徹底掏空,楚政終於是完成了百日靈變,踏入了靈變境,可以施展諸多神通。
踏入靈變的當夜,楚政便施展隱身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院落,在城池之外轉了一圈。
城池之內雖然尚算安寧,但城池之外,有不少戰事發生。
有戰爭,便意味著有斷裂的兵刃法寶,這是楚政目前而言,所能想到的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數個時辰後,楚政便尋到了一處小規模的戰場,交手的大多是未曾入階的普通生靈,入階的法器碎片,並不常見。
翻找了片刻,楚政也隻尋到了三件殘缺的法器。
不過,對於楚政現如今的情況而言,法器的碎片,也是足夠用了。
…………
…………
翌日清晨。
小院中。
袁大遵看著楚政手中閃爍著靈光的法器,半晌回不過神。
楚政一聲輕咳,神情沉肅:
“你要不要隨我一起拜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