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羅睺頭顱從丟失到羅睺來襲,隻有三天。此番,由柚子操作是否會不一樣還有兩天吧?反正,柚子會提前通知我中午時分,蒼月來了。
“王上沒有追回首級。命,所有大軍回返都城。”
“蒼月,你是怎麼立刻讓傷口複原的,也給我們用用吧。”寫字太不方便了,我還有事要做。
“你們不能用!”
“你想讓幽溟和我都逃不掉。”
夜麟不解為何不能用,當他看見用後曼睩立時昏過去時,就懂了。
我更懂得了,給柚子演手指戲時,往自己手背砸石頭隻是、疼痛的初級。所幸,剛才的疼痛隻有一瞬兒
隻是兔子臉上,為何全是淚,“你怎麼哭了?”我儘量平穩語氣。
“我以為,你要死了。”兔子過了好久,才敢用力抱我。
“哪有挖眼睛疼呢?”我說完,就聽見兔子的手,握得哢嘰作響。
如今,我隻有一件事情要確定——兔子到底走不走。
“接下來怎麼辦?都說說吧。”我靠在兔子懷裡,看著幽溟。
“你和你哥趕緊走!本來也沒你們什麼事。我是國之儲君,當然與國、共存亡!”父王講,隻有牽製住敵人,才能讓“萬民”更安全地撤遠一些。幽溟想,如果,宮外的“萬民”就是無數個像夜麟哥哥和妹妹的人,那麼,自己支持父王的所為。並且,自己也要留下來和敵人戰鬥。這樣,哥哥和妹妹,甚至蒼月大哥都能逃走。
“你留下有屁用!還不如一個成年兵士。你滾蛋,我來守衛你的國!”兔子說。
“你終於說出來了。你選擇了他們,那我怎麼辦?”我轉頭看著兔子,眼淚朦朧,“沒事的時候,你是幻族、死敵、孽種。哦——現在有事了,你是子民、兄弟、兒子。除了追殺、踐踏、折磨,他給過你,什麼?!”
“他,給了我——責任!幽溟日日寅時去讀書、申時歸,是責任。他放棄所有的享樂和私情,亦是責任!”
兔子的話,仿佛擲地有聲竟無從反駁,我驚慌了,“可他明明是錯的。責任和感情,是可以統一的。我見過許多人,既愛國,也愛家的。”
“可有時,必須取舍。”
“所以,你要像,你父王拋棄你母親一樣,拋棄我!”
“我永不會那麼做!正是因為你,我才更不能走。你的大伯,還不知道在哪裡,也許,正在軍中。我要竭儘所能,保住你們生活的地方。”
一口氣堵在嘴裡,我啞口無言
好一會兒,幽溟打破了沉默。“你也是王子啊?哪一國的?”
我瞪著蒼月:“隻要他出力,不給他名分,你也覺得,對?”
蒼月不語,氣得我捶床,“你父不信你,你也不信你的兄弟,果然,全是王八蛋!即使月族都快沒了,你們還抱著月族和幻族的敵對,不放!生死關頭,你們想到的隻有王權!王八蛋啊——你們不給傻兔子的,我都會給他!!”這樣的親人,還要什麼死孩子!等我為他們死了,有你哭的時候!
在我氣喘籲籲的時候,蒼月問了我一個問題,“責任和感情,你選擇什麼?”
“當然是,都不放棄!”我又不是革命誌士,對國家,沒有愛到要把自己剮了的地步。
兔子和蒼月打了一架,結論是:幽溟帶著我走,他們倆留下。
兔子在為我收拾行裝。他把扇子放進皮卷裡,照原樣卷好。
“等一下,把扇子給我。”
我記得,寡言的羅睺在大開殺戒之前,詢問了幾遍幽溟是否投降。幽溟選擇了尊嚴,所以,月族將士全體陣亡,幽溟是有過錯的。
“幽溟,為了挽救國民的生命,你願意放棄尊嚴向敵人屈膝麼?全體將士的生命和國主的尊嚴,是你、該考慮的——輕重!”
我取下靈蝶彆在幽溟肩上,又把最後一隻彆在了,蒼月的肩上。“蒼月,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你要留存有用的生命,重建月族。靈蝶,能在生死關頭,救你們離開原地。隻要,對著它吹一口氣,就行。不要試驗,試一次就沒有了。”
“夜麟的呢?”蒼月問。
“月族從來都是你們的,他從來、什麼都沒有!他不是說了,連我都不要,就要死在這!”
“妹妹,如果,這次能活著,天涯海角,我再不離你!”兔子聲音嘶啞。
“你不可、再騙我。”你這是同意跟我走了,我在你心中,真的比過了——兄弟和故土淚啊,你又掉下來了。
兔子一直想事情。我就一直匆忙又平靜地裁剪著,那些白紗做我的‘戰衣’。
蒼月來告,月王召幽溟前去。路上,幽溟想,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和兩個哥哥一樣,讓自己走,二是讓自己留下。第一種可能性最大,因為,父王還要自己幫他守護宮外的“萬民”可惜,父王,我想守護的都在宮內!
第二天,大地震蕩,兔子立即把皮卷捆在幽溟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