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略一思索,側頭朝後殿,“虛蟜。”
鋪墊了那麼多,終於,提前引出了虛蟜!我站太快,摸著蘿卜的肩膀才穩住。四處張望——那個牛角牛眼,豬鼻豬嘴的半獸人!他還沒進來,我就跳起來喊,“虛蟜,這裡!看著這裡!我在這裡!”
“近前!”羅睺趕緊說。要不,他怕曼睩沒跳好,跌下王座。
虛蟜早就看見簾幕裡,有什麼白色的東西一上一下聽到武君召喚,虛蟜進來。他看見有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在極力招呼自己過去。她甚至想跳下王座,靠近自己從未受過如此熱情歡迎的虛蟜,一時卻步。
我跳了半天,發覺沒下去,回頭瞪著蘿卜
“沒穿鞋!”這下,連狂屠都抬頭看自己了,羅睺恢複緩慢的語調,“虛蟜,站至曼睩身邊。以後,由汝服侍,吾之侄女。”
虛蟜走去眾人側後時,愣愣地想,該如何稱呼,武君的侄女忽然,被一隻玉白的小手,拉住了衣服。
“不是那裡。”
那隻玉白的小手張開,深深地插進,自己身上披的皮毛裡。然後,把自己往她的身邊扯虛蟜甚至能看見,渣沫掉落在潔白的手背上擦一下吧還是吹一下
虛蟜的麵目嚇人,若是隻看胸腹,也是平常人的樣子我摸到的不是皮毛,而是一手渣子!虛蟜有多久,不曾打理過身上的皮草了!真真,凝結成一縷一縷的‘草’!
隻是,如果這臟得掉渣的皮毛,是你僅有的禦寒、蔽體之物,你,會脫了它麼你和兔子,暴露在問天敵和天下封刀的眾人麵前,血戰千裡——隻為、吸引全部的敵人,掩護我從其他路徑,毫發無傷地去到安全之所!
我眼圈發熱,對虛蟜如是說:“你不要站在我身後。看不見你,我會怕。”
這,也是巴結傻瓜虛蟜沒有抵抗力,輕輕一拉,碩大無比的身軀就拉動了。
於是,羅睺也不可避免地聞見了,虛蟜身上的味道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廝如此下殿,要吩咐這廝,注意自身衛生。
“虛蟜,你抱我去認識認識,咱們天都的將領,好麼?”
“我抱你去。那個虛蟜,你洗乾淨再來。我妹妹受不得難聞的味道,會吐的。”夜麟說著要跳下來,忽然發現狂屠還跪在右側,趕緊彎腰過去拉,“對不起,我走神了,忘了你還在行禮。你快起來,真對不起啊。妹妹說你嗯,我不喜歡你跪我。你站著就好。”
狂屠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少主的臉羞紅了但,狂屠沒有動。
“少主之吩咐,遵行。”羅睺道。
“是,少主。”狂屠起身。
“就要虛蟜抱!”我繼續著巴結虛蟜的大業。我踮起腳,舉著手,才堪堪搭在虛蟜的肩上。
虛蟜肉山一樣的身軀,忽然,畏縮墜地,像案幾一樣橫在麵前,“虛蟜,醃臢小小姐,踩背上。”
我我不能踐踏彆人。因為,我其實,和你一樣——在沒穿越來此之前,我也如你這般匍匐在塵埃之中也如你這般,穿著臃腫的衣裳,畏縮人前如你這般,永遠站在眾人的身後就算現在,坐在了王的旁邊,我依然是,那個行在無人關注的角落,努力收縮存在感的醜胖子。
你——跪趴在地上,叫我踩踏。我,沒有絲毫榮耀的感覺有的隻是,靈魂離體般從外人的角度,看著自己昔日辱人賤行的模樣
虛蟜半天沒發現動靜,以為,小小姐腿短,夠不著。虛蟜努力靠近,儘量在與王座之間,不留縫隙。
“虛蟜,起來吧。”羅睺一聲歎息。
虛蟜不明所以,直起腰看向小小姐、、、啊!怎麼哭了眼睛都哭紅了,一顆顆晶瑩的寶物,不停地跌落在自己身上虛蟜伸手去接,不敢離得太近,熏著小小姐,太遠又怕,接不住結果,圓滾滾的寶物,都在自己手上,碎裂了
後來比這寶物更珍貴的人,撲在自己肩膀時,虛蟜確認了好長時間——真的,這個可愛無比、身份尊貴的小公主,給了自己、毫不嫌棄的、最熱烈的喜愛!明白過來的虛蟜,一屁股坐到腳跟上
多年以後,胡穎回想與虛蟜的初相識,發現——尊重,是與地位不如你的人,交往的利器。更是與所有人交往的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