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穎都忙完了,虛蟜還在窗外不停地又搗又磨,給我弄製藥丸用的粉。“虛蟜,明天再弄,歇息了。”
“四十六種,要快。”
“那也不能,一天一夜不熄火啊虛蟜,響得很,吵著我了。你進來休息吧。”
“虛蟜,封住、聲音。”
什麼也聽不見了胡穎無奈,隻得睡了。
第二天,胡穎一邊籌劃素素的事,一邊暗暗著急,虛蟜這是······要不眠不休弄多少天啊?“虛蟜,我口渴,你給我倒杯水。”這已經是,第八次打斷虛蟜了看我喝完,虛蟜又要去弄“我戴上麵罩,就聞不見味道。你進來弄,陪陪我。”到底,有多少藥,兩天一夜還弄不完!
看著這一麻袋、一麻袋草藥,胡穎氣上心頭。素還真莫不是、把琉璃仙境一年的用藥,都叫虛蟜替他磨了笨蛋虛蟜,也不看看這麼多,當飯吃、我也吃不完啊“虛蟜,我吃湯藥,就行。你彆弄了。”
“湯藥,吐。丸藥,好。”
還有二十幾麻袋!是想累死虛蟜麼素還真為了逼自己吃湯藥,簡直無所不用!“我心口疼,你去叫素還真來。”
素還真來得很快,我還沒想好,怎麼說他沒有寒暄,就先把脈。然後,注意看了一下我的眼睛,“是肝火旺盛。夜間盜汗,嚴重麼?”
“素還真你知道的。我絲毫也不忍,虛蟜受罪。看他這麼勞累,我真的心疼!”我暗自忍著氣,實在沒法以柔克剛一滴淚,也擠不出。傻瓜虛蟜,抓緊時間又去磨藥了。氣得我,眼眶發熱······
“你要學會控製情緒,儘量平和。生氣、傷心未來,隻會讓虛蟜更加勞累。”素還真道。
“我以為,你會待我不同。沒想到,左言他顧的那套兒,你也用在我這。我吃湯藥,你贏了!好麼!你彆折騰虛蟜。他傻得很。”我這會哭,是氣哭的。
“原來,在氣這個。吾不好。吾去換虛蟜。”素還真走到藥草跟前,麻袋裡的藥都升到半空,“彭——”炸成粉末,被他全部導入罐子裡。淡藍色的光罩攏住了所有煙塵,一絲也沒外泄待煙塵儘落,他把外麵虛蟜弄成的藥粉,也全部裝入罐子。
全程兩個多小時我看著藥塵落在了他的衣服上,就漸漸不氣了,反而想:對你來說,並不費事,為何要讓虛蟜操勞真為了,跟我爭個高下?
素還真收拾乾淨地上的藥粉,才收了屏障。眨了眨“沉重”的眼睛,素還真笑著對虛蟜說:“果然不太舒服,怪不得她心疼你。來虛蟜,與吾去洗一下。”
素還真沒有靠近,遠遠地招呼了虛蟜。雖然如此,胡穎還是看見了,沾滿藥粉,灰白色的睫毛。
你生性好潔,最喜古琴與茶藝。你,容貌雅致,姿態閒適。在你身邊,仿佛世間沒有汙濁、肮臟,隻有輕雲一樣的茶香、落雪般的琴聲。這樣的你,何時這樣蒙塵過?
半個小時的功夫,虛蟜搭著毯子緩緩落在外間的床上,素還真含笑的聲音響起,“你家虛蟜,在玉波池裡睡著了。枉費吾,一番美意。隻好,給你送回來了。”我知道,素還真的玉波池是一處靈泉,對人大有裨益。素素極少,讓人進入靈泉的。
“來,請小小姐,試藥。”素還真學著虛蟜的稱呼,拿出了三種顏色的小粒藥丸。
是三種不同口味的‘糖衣’?
“都、好吃。素素,不需如此。”不黏不化,怎麼做的啊?中藥自古沒有“糖衣”,是怕和藥效相衝——你又不是閒人,而是苦境的領袖人物,怎有閒暇弄這微末之物······我心潮翻湧,已知糟糕了!我壓住自己,不去深想。
她的眼裡·····似乎有淚光,“掉‘金豆豆’不好,還是吃‘糖豆豆’吧。來、張嘴,吾看下舌苔。”
“誰要吃‘糖豆’了我是大眾口味!等下,看舌苔。”這麼不美的東西,怎麼能讓你看“你先說,為什麼,要支使虛蟜乾活?”
“吾以為,彆人對你的情感,有兩種,你最好還是幫忙導出的好。一種是感激,一種是愧疚。”
我疏忽了,假如,虛蟜為我受傷了,那我該是如何不安啊虛蟜,這幾天一定難過極了這就是“素還真”式的體貼麼······不論陣營、不論種族,隻要素還真願意,就能讓人感激涕零·······我知道,仍是多謝你,如此顧全醜陋平凡的虛蟜。因為,他就是我。
誒呀——這就淚光閃閃了·····得把你的心思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