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赫然是妖人金東華與鬼車,它此時一臉得意的看著火中母子,巴不得對方亂衝亂撞,好讓它多多觀賞。
又轉頭對鬼車道:“聽聞逐鹿山有一溫養魂魄的好去處,待煉了苦縣,你要好好陪我走走。”
“老子就在這裡,你他媽是瞎麼?!”
賀俶真語氣陰寒道:“今日不管天門大開,又或是幽冥路通,我敢保證你那都去不了,你一定會死!”
話雖說出,可不知為何,金東華亦是當他不存在,大手一揮,將那母子燒為灰燼後直接離去。
滿山破敗餘燼,山風吹過,賀俶真又無礙行動,他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撫摸著地上痕跡。
“願此界無災無難,清淨悠然。”
賀俶真臉色平靜,他已經明白了,不論對方手段怎樣離奇古怪,假象與否,總還在術法範疇,收斂好道袍,且在地上盤腿坐著,心中念著扶抱大日衝虛法。
道無高低,術法還是有的。
主殿內。
辛苦主持著幻境的金東華眉眼飛揚,眼前黑發纏繞越發緊密起來,說明賀俶真正緩緩淪陷其中,如此不枉他將許多亡魂融入秘法。
黑繭裡頭,賀俶真看見的許許多多人都是真的,畫麵進程輕微跳動著,是因他們身前本做著不同的事,死後一齊被拘押進了四旗。
血香燃燒過半,再過一刻光陰,就能煉化一地氣血重鑄肉身,結成金丹脫俗。
木胎神像中住著的鬼車煉化無數精氣,二者已有了融合跡象,木胎生長血肉,鬼物再變大妖。
“術法怎樣?”鬼車和神像融合,木胎臉上也有了情緒,它不安問道:“能困死那牛鼻子麼?”
金東華說道:“大局已定,料他手段用儘手段也逆轉不得。”
不知是否因不安生出了錯覺,鬼車總覺著那些黑發正收縮著往後退去,隻好再問他:“是我錯覺麼?這術法總在退卻。”
金東華臉色晦暗不明,逐漸難看起來,錯你娘個錯覺。
“呲呲。”
無數黑發在此刻似遇見熔爐,霎那化作青煙散去,後頭黑瀑也如潮水退去,那穿著道人影忽得凸顯出來,馬上又能出現在二人視線。
“動手!”金東華大喝一聲,血旌黑纛化奪命槍,紅傘化帷帳落下,魂幡帶著鬼魂淒厲哭聲掃過。
鬼車喚出增損二將,踏著天罡步,手中鋼叉傾力朝前擲出。
可全然無用,黑瀑似的長發直接起火,中心大放光彩,賀俶真如一輪白日照耀了城隍,撕開漆黑夜幕。
一線金光撞去,紅傘魂幡兩大法器當場破碎,金東華右手連帶小半個身子被撞出個大洞口來。
金光勢頭不停,增損二將來得快去得也快,稍微挨著些便碎落了一地,鬼車見金光過來,驚恐喊道:“滾開!”
平地驚雷起,木胎神像成了碎落一地的石塊,鬼車心中大恨,為了不受波及,隻好收攏魂魄強行脫離神像,以至於魂魄大損,半柱血香的精氣功虧一簣。
金東華同樣落得此下場,眼神帶著怨毒看向那金光。
賀俶真顯化人身,撇了眼兩條喪家之犬,開始以太金覆身咒加持身體,金光咒煉化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