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賀新郎!”
賀俶真受不了與她鬢角廝磨,又打她不過,隻能服軟說道:“若日後你我再見,不論你求的甚麼,小道再不情願也會憐你誌苦,予你一線之明。”
祝清鳳雙手使勁更多,神色認真道:“天地作證,這話是道士賀新郎自己講出口的。”
賀俶真重複一遍:“道士賀新郎自己講出口的。”
事關道統傳承,這下就是賀俶真吃虧不自知。
不過一旁的粟婉卻不這麼想的,聽見他說“一線之明”這樣的話,好好的臉就黑了,狗頭道士不知天高地厚,知道他眼前人是誰麼,敢這樣說大話。
過四海四洲,三島三域,哪個不是低眉順眼,求著沾些交情在身?偶有例外,也是那幾座祖庭出身,與她身份相當的人開口說話。
祝清鳳總算把手放下,賀俶真瞬間拔出槊刀,帶著金東華退至神像一側,馬二杜倩立即來他身邊,岑昇引動山水氣運,運轉神通隔絕雙方。
祝清鳳閒庭信步,完全無視城隍神通,徑走到杜倩身前,狹長的眸子眨了眨,說道:“這小臉鼓的,都快要吃了妾身。”
又看著賀俶真,可憐兮兮道:“新郎不跟著走,真舍得妾身走夜路,不擔心麼?”
賀俶真扯了扯嘴角道:“小道快要擔心了。”
祝清鳳巧笑嫣然,再邁步時連帶粟婉皆已消失。
主殿破敗,月色入戶。
賀俶真長呼口氣,就地坐下來道:“這些個姑娘、婦人,閒著要解悶時就要沒話找話,沒事找事,最喜捉弄他人,等耍夠了,心中歡喜,旁人那是概莫能近,一句話都不理的。”
又歎了口氣,還要再說,察覺有目光不對,轉過去發現杜倩盯著自己,咳嗽兩聲把嘴閉了。
岑昇笑道:“道長是會說笑的。”
邪祟徹底鏟除,大概是有深厚道氣,又有新任城隍爺的緣故,連哀牢山來的陰怨煞氣也暫時退了回去,短時間內的苦縣是生不出怪事了,念及此處,岑昇看鬨得人心惶惶的主謀都順眼許多。
賀俶真看了看金東華,對岑昇說道:“這人雖事出有因,可贖罪是要的,哀勞山有天子立的斬龍戰祗,陰怨煞氣隨時會波及這來,就把它擋中間,等小道下次再來,見它確實有功再帶著它行走山河。”
金東華道心破碎,原本是心如死灰的,當下立即說道:“狗頭道人最好祈禱我死在哀牢山,不然等到你所謂的行走山河,我見一個殺一個!”
“啪!”
杜倩竟一巴掌呼了過去,罵道:“念頭挺多,你這會兒不想死,道長便留你性命,再敢作孽是你求死,到時任你討饒求活也要死,明白麼?!”
岑昇搖了搖頭,還真是欠收拾,不打不老實,又看這鬼車說道:“這個孽障?”
賀俶真冷哼一聲,說道:“縱它從陰司來,學了佛家手段,也是一定要死小道手裡的!”
說罷拿著槊刀走去,要將其活活砍死。
“我願前往哀牢山抵著煞氣,求道長饒我性命,放過我吧!”鬼車發瘋一樣扭動,想要將釘住它的長劍拔出。
“用不上。”賀俶真煉化槊刀,朝它頭顱重重砍下,金東華生來如此,死活不由己,隻得以最大怨念求活,鬼車算什麼?
本以為能輕易劈開它頭顱,哪知又起事端,一朵金色蓮花自鋒刃開出,擋下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