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邇,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心腸這樣歹毒!”
蘇妤邇隻覺得整顆心都涼了個徹底,心底最後哪一點希冀也隨著蕭臨川的話語被擊碎。
她木然地看著蕭臨川:
“今天,你是打定主意要護著她?”
蕭臨川心裡驀然一緊,想起蘇妤邇連孩子的存在都不告訴他,與他生分至此,又憤憤地瞪著她:
“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該護著她?”
他緊緊地盯著蘇妤邇,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失落與痛苦。
但是沒有。
他握緊拳頭,心裡有說不出的煩悶,撇過頭,冷冷地說:
“你失了孩子,心中苦悶,但也不能隨意攀咬如月。”
“從今天起,你就在房裡好好反思,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出門。”
說罷,冷冷地拂袖而去,被他掀起的簾子重重地打在門框上。
蘇妤邇沒再看一眼,她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帳頂。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到底是已經不在了。
蕭臨川滿臉不虞地出來蘇妤邇的院子,抬眼看見柳如月正紅著眼眶滿臉著急地站在院門外。
見他出來,柳如月一頭撲進他的懷裡,泫然欲泣:
“夫君,姐姐怎樣了?都是我的錯,我去給姐姐磕頭認罪。”
蕭臨川緊揪著的心一軟,心疼地抱住她的腰身:
“不關你的事,是她自作自受。”
說著,打橫抱起柳如月:
“懷著孩子不要到處亂跑,今天是把你介紹給蕭家人的日子,彆讓其他人壞了興致,高高興興的,嗯?”
柳如月緊急抱著他脖子,一張臉越過他的肩膀得意地看向蘇妤邇的院子,淬滿了誌在必得。
蘇妤邇小產的事很快傳到前院,族長夫人和崔氏匆匆地進來看她。
族長夫人倒是好言好語地勸著,讓蘇妤邇好生養著,不要多想,孩子將來還會有。
崔氏卻風風涼涼地尖刺著:
“四弟媳婦,你這剛剛小產了,怎麼也不見四弟的影子,雖說今天是將那柳如月過明路的日子,也不能厚此薄彼至此。”
剛剛在前院聽說蘇妤邇懷孕的消息,她一口銀牙都快咬碎。
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懷上了,她差點連最後的優越感也被踩到腳下。
還好,後來郎中出來說她小產了,崔氏的心這才落到肚子裡。她看著蘇妤邇慘白的臉色,心裡痛快極了。
再富貴再得意又怎麼樣,這侯府主母的位子坐不坐的穩還兩說。
蘇妤邇卻跟沒聽見似的,麵無表情地向族長夫人道謝,然後托口說身子不爽利,讓韻兒送夫人們出去,好生看待。
那頭蕭臨川攬著柳如月在外麵大宴賓客,這邊蘇妤邇一人獨自垂淚。
她這一輩子還能懷上孩子,是老天的垂憐,可是因為自己的大意,致使孩子沒能看看這個世界就走了。
她太恨了,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孩子,恨蕭臨川薄情寡義。
恨得連那個深愛過的少年也逐漸模糊。
她咬緊牙關,深深發著抖,耳邊卻聽見蕭臨川的得力手下蕭騰在與韻兒說話。
“大人說,今後他要搬進攬月閣,著我們來搬他的東西。”
韻兒氣得差點哭出來:
“大人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來傷夫人的心!”
“他……”
蘇妤邇聽到這話,心裡已經沒有一絲波瀾,她平靜地喚了她一聲:
“韻兒,讓他們進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