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微挑眉,想著這位丈夫觀察的還真是細致。
推了推眼鏡說:“正常餓不會這麼嚴重,有可能是胃痙攣,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病曆上並沒有胃病這一項。”
鄭庭陽耐心的撫摸他的軟發:“告訴醫生,之前有沒有?”
他的語調很平和,尾音也沒有上揚,隻是個關切妻子的丈夫,沒有半分嘲笑他的意味。
鬱言眨眨眼,仔細想:“偶爾會,沒有今天這麼痛。”
“挨餓過嗎?還是有孕吐?”
鬱言眼瞼收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像是難以啟齒。
鄭庭陽伸手揉揉他的頭,安慰他:“沒事。”
他將醫生叫出去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單獨包裝的一顆奶片讓他含著,秘書已經出門去買飯。
鄭庭陽給他掖好被角才出去。
鬱言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心臟。
緊繃的心臟和神經竟然因為鄭庭陽的到來變得緩和,平靜。
好像鄭庭陽來了,他就不怕了。
醫生提醒他,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胃痛的緣故,鬱家剛破產之際,他害怕債主找到,躲在家裡不敢開門也不能出門,整個人餓的暈乎乎,後來又在債主的手中幾經輾轉,大約是那時留下的病症。
鬱言看著自己的這餓兩頓就要罷工的身體,他忍不住有些氣惱,氣自己這樣無用。
他也不想生病,不想像個沒頭蒼蠅似得害怕擔憂肚子的裡的寶寶,可oa就是這樣,也隻能這樣。
抬眼看去,隻能看到鄭庭陽和醫生說話的背影,男人挺闊的肩膀擋住大半的玻璃,他隱約瞧見醫生為難的麵孔,不知兩人說了什麼。
走廊外。
“您說的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長時間挨餓是誘發胃病的主要原因,孕期oa的身體會更脆弱些,以後產檢定期檢查就會好,一日三餐的食譜需要注意,胃病最重要的便是要養。”
鄭庭陽點了點頭:“好。”
醫生開了一個藥方,讓他下樓去取藥。
他沒有信息素,在孕期不能給伴侶更多的撫慰,所以鬱言的藥中加了很多激素成分的藥劑,用於緩解他孕期的不適感。
鄭庭陽低頭瞧著手中的紙張,臉色發沉。
遠處一個在護士台和小護士們說說笑笑的白大褂醫生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叼著棒棒糖吊兒郎當的走過來。
“我靠!你怎麼來了?”男人的眼睛睜大,充滿震驚。
他試探的朝病房裡瞧一眼發現裡麵躺著迷茫的oa,嘴巴差點能塞下一顆雞蛋:“你他媽的不會真的把他給強睡了?!!”
“鄭庭陽,你發瘋也看看時候,他懷孕呢!肚子裡的不是你的種?你真把他給強迫了??怎麼都乾到醫院來了,哪受傷了?”
“孩子還在嗎?”
鄭庭陽拽著他的衣領扯到一旁:“彆嚇到他。”
男人被他扭著手腕,後背靠牆咚的一聲,痛的他齜牙咧嘴:“靠——你輕點”
白大褂口袋上夾著掛牌;精神心理科主任——景臣。
鄭庭陽揉了揉眉眼:“他不認識你,怕陌生人,警告你不要和他說話。”
景臣:“哎呦,我好怕怕呀,我要是和他說話,你不會把我丟到公海喂鯊魚吧~”
鄭庭陽丟給他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景臣隻能舉手投降,他太清楚這個男人發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不想得罪瘋子。
“到底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怎麼結婚之後藥量還增加了?娶了暗戀十多年的人,不高興?”
鄭庭陽的眉眼微有些鬆動:“高興。”
“怕高興太早才不好。”
他煩躁的揉著太陽穴,沒想到在港口打殺這麼多年,現在被一個沒出生的小屁孩弄的心煩意亂。
一個孩子怎麼會這麼折騰人?
景臣試探性的朝病房的玻璃上擠進去一隻眼觀察裡麵的oa:“長得太乖了,怪不得你喜歡呢。”
“換成我,我也喜歡。”話音剛落,景臣感覺到背後的殺氣,連連求饒。
景臣知道,這人又瘋又狠,不然不會在短短五年的時間從一個身無分文的工人一步步爬到現在長行總裁的位置。
今天的新聞他也看了,廣袤集團內部現在一定像無頭蒼蠅,鄭庭陽新任執行總裁,心思沉,懂蟄伏,看似無堅不摧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男人,竟然在會在五年前敲開他心理診所的門,後頸的皮肉被自己割開鮮血直流,歇斯底裡的求問他究竟摘除什麼器官,移植什麼器官才能變成alha。
人在十六歲時會進行二次分化,後天生長的腺體是鑲嵌在人體中的器官,普通alha和oa若是摘除腺體都會麵臨高概率截癱風險,beta一輩子都不能變成任何性彆。
就像是人體內無法同時存活三顆腎臟一樣。
beta隻能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