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彆初笑了。
把他趕出去,這都快成了盛苓的口頭禪了。
不過……
“姐姐,”溫彆初認真地道,“你不是‘彆的事’,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比起讓姐姐多睡一會兒,大夫晚一點給我診脈算不得什麼。”
盛苓看著溫彆初。
少年皮膚白皙,目光澄澈,他就這樣專注地看著她,眼裡現出她的影子。
她其實並不讚同溫彆初的做法,但她得承認,聽到這番話,她的心中很是酸澀難當。
她也曾是被爹娘兄長捧在手心裡的嬌嬌女,但在親人被她連累慘死之後,這世上便再沒有了這般全心為她的人了。
盛苓的眼裡忍不住滲出些淚水。
溫彆初見狀,聲音也變得輕緩下來:“姐姐,你在想什麼?”
語氣柔和,若仔細聽,其中甚至還帶了幾分誘哄。
盛苓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倒是沒有聽出來,“……我在想,我若是有親弟弟,一定就是你這個模樣。”
溫彆初:……
溫彆初:……
他並不想做弟弟!
“我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淩霜的聲音傳了進來。
“主子,周嬤嬤來了。”
盛苓有些意外。
周嬤嬤是個特彆有分寸的人,來了她身邊之後,除了盛苓讓人去請,等閒時間絕不會出現在盛苓的麵前。
現在……
“請周嬤嬤進來。”盛苓道。
很快,穿了一身藏青色窄袖褙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周嬤嬤走了進來。
“縣主。”周嬤嬤行了禮。
低頭的瞬間,目光卻是不自覺的往還躺在羅漢床上的溫彆初那裡看了過去。
盛苓好奇地問:“周嬤嬤,你有什麼事嗎?”
周嬤嬤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恭敬地道:“縣主,老奴是想提醒您,明日便是寧安侯府太夫人的生辰宴了……”
盛苓恍然。
若不是周嬤嬤提醒,她都要忘了這茬兒了!
明日是寧安侯府太夫人許氏的生辰宴,而且還是四十整生,上次寧安侯府便給她送了請柬過來。
不說盛苓得了沈小侯爺不少幫助,便是隻衝著上次在將軍府,許氏對她的多番維護,這生辰宴,盛苓都是一定要去的。
“多謝周嬤嬤提醒!”盛苓感激地道,“這兩日被彆的事耽擱了,若不是嬤嬤提醒,說不得還真的要將這事兒給忘了!”
周嬤嬤微笑著欠了欠身:“皇上賞了老奴到縣主身邊,老奴能在縣主身邊發揮作用,已是老奴的幸事……”
周嬤嬤也沒有多作逗留,不多時也就離開了。
盛苓則琢磨起,要送什麼給許氏作為生辰禮。
溫彆初這時候道:“聽說寧安侯府的太夫人信佛,又尤為喜歡玉,若是有一尊玉觀音,就是最好的生辰禮了……”
盛苓睨他一眼。
這是,不裝了?
溫彆初回以特彆無辜的一個笑容。
盛苓不再搭理他,而是想著,從前她母親手裡,確實是有一尊適合做禮物的玉觀音的。
那尊玉觀音的玉質算不得出眾,卻是出自北派玉雕大師卓大師之手,論玉雕本身算不得珍貴,但論手藝又堪稱極品,送這樣一尊玉觀音給許氏,既能表達她對許氏的感激,又不至於因為這生辰禮太過貴重而讓許氏心存負擔。
不過,盛苓是跟著林景瑞一起進京的,盛家的財物卻是由盛家的忠仆李管家後來護送進京的。
前世盛苓一進京就陷在了將軍府裡,李管家後來抵達京城之後察覺到不對,還曾試圖救她於水火,最後不僅沒能救得了她,就連自己也為林景瑞所害。
算算時間,李管家也該到了……
盛苓正想著,淩雪遞了消息進來。
“主子,您讓人去等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