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挺有趣,莫非他是被那姓祝的大夫放鴿子了?
想想也是,金尋尋得的可不是一般病,哪個大夫也不能為了救她砸了自己的招牌。
哎,反正跟我沒啥關係了,他們愛咋咋滴,我是高低不伺候了。
可就在我即將走出門的時候,一條胳膊卻將我攔了下來,竟是那圓眼鏡。
“你攔我乾啥?”
他衝我點頭哈腰的,擺出一副特彆卑微的姿態,“小先生,您來都來了,好歹給瞧瞧吧!”
我還是氣,好心好意的登門治病,被他們當成騙子不說,還三番五次的攆我走。
現在山窮水儘了知道過來求我了,這不耍戲人嗎?哪有這麼辦事的!
現在就算他說出花來,我也隻有兩個字——不看!
估計我道行太淺,有啥都寫在臉上了,圓眼鏡特彆雞賊的來了一句,“您不是沒這個本事,到見真章的時候害怕了吧?”
“我?害怕?”我指著自己,一臉問號。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你若不是怕了,又何必這麼著急忙慌的走呢?醫者,仁心啊!”
我還真受不了這套,若是跟我來硬的,我指定得剛到底,可若是換個激將法,我這小暴脾氣可就爆發了。
不讓我看,小瞧我不是?那我非得給金尋尋治好了,抽你們所有人的臉!
我當即擼起袖子,直愣愣的往臥室裡鑽,“人呢?趕緊看趕緊完活,我肚子都餓了!”
這次,他們誰也沒擋著,估計真拿我當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本來我左眼重瞳已經看到了金尋尋的模樣,可饒是如此,當我進屋麵對麵瞅著她的時候,還是感到無比咋舌。
印象裡,她是個愛美的小姑娘,長得還算水靈,梳兩個麻花辮,一笑有倆酒窩,特彆的好看。
可現在,麵前這個物體,已經不能用‘人’這個字來形容了。
怎麼說呢,她整個人幾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棵樹,兩腿並攏的紮在了地上,十根腳趾變化成根莖,已經鑽破了地板。
軀乾也變得無比的豎直,或許還長高了幾分,直挺挺的豎了起來。
手臂和腦袋也都變化成了樹枝的模樣,開始像四周伸張、蔓延。
就連皮膚也變得無比的乾燥粗糙,就跟樹皮一樣,顯現出了條條紋理,又從紋理的縫隙中流出暗紅色的膿汁。
而今,她隻有眼睛的還能勉強眨巴兩下,嘴巴的位置上還殘留著一道縫,不斷地發出細微的哀嚎
隔著老遠,我就能聞到一股潑天的臭氣,隻是這臭氣之中,已經夾雜了幾縷草木的芬芳。
我猛嘬幾口牙花子,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也難怪李隊、陳平他們三個高人,明知她犯得是邪病,卻依舊束手無策。
就這模樣,哪怕將冤親債主給請上身來也沒辦法開口,壓根辦不了事。
就在我犯愁的時候,沒來由的,心裡猛地來了股靈感,竟自顧自的伸出三指,朝她枝乾末端探去。
同時,各種知識也像生來就會那般,一個勁的湧入腦海。
瞧著手少陽三焦經的脈象,浮中有沉、炙中含冷,隱有雷鳴之相,更有坎震相合
正思索時,左眼重瞳猛的一翻,竟像x光那般透視全身。
表麵看起來,金尋尋已經幾乎變成了一棵樹,可實際上,這些都隻是她皮膚的病變,內裡卻還是完好無損的一個人。
隻是經脈處有許多極細、極微的小蟲,在不停的以她肉體為食,生息繁衍,這才導致她變成了這副慘樣。
雖然已經看到了這些,可要探究她這病因,還要往五臟六腑上去細細琢磨。
中醫講究理、法、方、藥,以辯證論治的方法去治病。
他們將人體看做一個整體,每一個人體局部的病症,都未必是局部本身的病變,很有可能是由其它臟器病變所引起的。
譬如咳嗽是一個肺臟疾病,經久不愈可影響到心臟而兼心痛,喉中介介如梗,咽腫喉痛。
倘若這時去看心病或者喉病,那就是本末倒置、南轅北轍了,看到死也看不明白,隻有從肺臟入手才算找對了根源。
而治病的方法基本可以分為兩種,扶正和祛邪,即邪去則正自複、充正則邪自卻。
既然現在已經看到經脈血管之中流淌著小蟲,隻要找到小蟲所居巢穴,連根鏟之,應該就能康複。
然而,就在我以左眼重瞳尋根問蒂的時候,心中那股不安的預感突然越發的強烈。
好像陰暗中的那雙眼睛,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了,就在我的背後,虎視眈眈的瞧著我。
突然,我重瞳猛地一閃,竟給我拉到了一處無比詭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