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陽光從窗戶斜斜地照射進來,金色的暮光照耀在宋朝雲的眼眸之上。
她猛地彈坐起來,腦袋陣陣發暈,胃裡也十分難受,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沒想到如今的酒量這麼淺,差點兒就誤了大事兒。
灶屋傳來一陣吵鬨,宋朝雲掀開被子趿拉著鞋往那邊走去。
剛進屋,就見灶屋一片煙熏火燎的。
沈憶秋正在灶台前罵罵咧咧,“生個火而已,咋弄得這麼大的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哩。”
沈衛東蹲在灶膛邊,一臉不服氣,“從山上弄下來的柴,還沒乾透咧,冒煙能怪我嗎?”
“不怪你怪誰,你就不知道弄點乾柴?”
沈衛東正要反駁,餘光瞥見宋朝雲,喜道:“你醒啦?我們正準備給你弄豆乾呢,就是怕掌握不好分寸,給你弄砸鍋咯。”
“我來吧,”宋朝雲走過去,接過沈憶秋手中的鍋鏟,“你們咋在這兒?”
“先前給你把箱子送回來,我哥看你家柴火不多了,說給你去山上撿點兒,是吧,哥……”
沈憶秋邊說邊給哥哥使眼色,多好的機會呀,還不快點兒表現一下自己?
沈衛東接收失敗,他正低著頭往灶膛送柴火,黑煙嗆得他猛烈地咳嗽起來,再抬頭時臉上一片漆黑,“你說啥?”
沈憶秋翻了白眼,嗔道:“沒說啥,你個榆木腦袋,生你的火去。”
宋朝雲這才發現,灶膛後麵擺滿了木柴,還被貼心地劈成了小塊,灶屋外麵的屋簷下,也整齊地碼著幾層木頭,隻等乾了以後再拿進來。
她心頭一暖,眼眶也微微泛紅,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麼多木柴,辛苦你們了,等會兒做頓好吃的,犒勞一下你們。”
“跟我們客氣啥呀,”沈憶秋走過來,眼睛盯著鍋裡的豆乾,“好吃的可以有。”
“我,我就不吃了,豆子還沒泡上哩,”沈衛東擦了一把臉,臉上的黑灰被他這麼一撓,弄得更花了,活像隻大花貓。
沈憶秋又想笑,又是氣惱,恨鐵不成鋼道:“回去泡你的豆子去,我來燒火。”
說著,她走過去往哥哥的椅子上一擠,“撲通”一下,沈衛東被妹妹擠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宋朝雲看著兄妹倆的吵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衛東哥,那就不耽誤你了,你快回去吧。”
沈衛東走後,沈憶秋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還在為哥哥的不爭氣嘟囔。
宋朝雲用鍋鏟將豆乾輕輕壓進鹵水裡,問道:“你們來的時候,見到宋彩霞了嗎?”
沈憶秋撇撇嘴,“沒見著,我們中午來的,就隻見長慶叔一個人在家,新柴煙大,就讓他回屋歇著了。”
屋外,天色漸暗。
宋彩霞正在回家的路上,這一切要從中午說起。
那時,她正在溪邊洗衣裳,就聽有人在喊她:“二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