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不經通稟擅闖她的房間。
跟隨她的那些侍衛們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他們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這短短的半年受了多少委屈,他們全看在眼裡。
如今,大小姐總算幡然醒悟,他們也自然欣喜,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彆院,倒比皇家公主還氣派。
映心一早便前來侍奉,昨日鬨了那樣一出,許老夫人不刁難一番定然不肯罷休。
隻是映心一進屋內,看著屋內的沈長寧,再也移不開視線。
如今大宸以紫色為尊,紅色次之。
沈長寧今日一身紅色鎏金彩鳳衣裙,完美襯托了她纖細的腰肢和堪稱豔絕的容貌,如烈火一般明媚,又開到荼靡的牡丹,高調醒目,雍容華貴,熱烈張揚。
卻了那故作清雅裝扮的低俗,上了濃妝的麵容更顯肆意張揚,豔大氣的五官鋪陳開來,妖冶之中又不失端莊,又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和偏執瘋狂。
這才像她,從前那個大權在握、眾人望塵莫及的沈家嫡長女沈長寧。
沈長寧看向鏡中的自己,用僅剩的一根金釵挽起烏發,眼底如深淵般,深邃而幽長。
還是這樣順眼啊,能控製自己身體的感覺,可真是好極了。
她昵了眼滿是清麗素衣的衣櫃,厭惡皺眉,“來人,全給我燒了,晦氣。”
忽而,似乎想到了什麼,慵仄的目光看向那件最為華麗的白衣,“這件留下。”
留著許家滅門那日,穿著前來吊唁。
她一抬手,原本侍奉她的數十位婢女畢恭畢敬的捧著一櫃衣裳向外走去。
今日的大小姐不知怎的讓她們心底發怵,再不敢像從前那般嬉笑。
可總有人,膽大包天。
“長寧姐姐,老夫人在等著您了。”未曾通稟,侍奉她的掌事宮女便笑著前來,喚的親昵。
沈長寧不耐,“又不是急著奔喪,催什麼催?讓她等著。”
她掀起眼皮,打量著麵前一身華麗衣服的婢女翠兒。
這婢女是庶妹派來監視她的,平素行事張揚,將穿越女哄得團團轉將她封為掌事,偷拿了她不少首飾還私下欺負她的映心和畫月,最後更是將捏造她與人私通的罪證。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沈長寧聲音平靜,卻不怒自威,“許家沒有教導婢女規矩嗎?這就是你該跟主子說話的態度?”
翠兒嚇得一愣,她望著一身紅衣似火的沈長寧,莫名心底有些害怕,“長…夫人…”
“您,您就是讓我們這樣喚您呀?”
“你敢指責我?”她慵懶的坐在座椅之上,看向身邊的映心。
“許家不會教導婢女,那隻好煩我親自動手了。映心,給我拖到院子裡,杖責三十,叫所有人來看看不懂規矩的下場。”
映心果斷點頭,捂著翠兒的嘴將她拖走,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殿宇之外,燃燒的濃煙和翠兒的呼聲此起彼伏。
沈長寧端坐在主位之上,悠然的品著一盞茶;火光忽明忽滅,在她眼底熠熠生輝。
她滿意的看著這一切,大火似屠戮著一切,徹底驅逐她所有噩夢。
這許家待的真是彆扭,屋子狹小,還不如自己府邸的萬分之一,真不理解這穿越女的腦子。
待了許久,她才不徐不慢的起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