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沈長寧瞬間來了興致。
她眼底似冒著幽幽的暗光,在不見光日的刑獄越顯陰鷙;黑夜仿佛與她融合,為她披上一層神秘的玄衣。
“那蕭大人,還真是仁慈啊。”
她輕歎一聲,語調慵懶而又空靈,“要我說,應該敲碎他的牙,從四肢末端起敲碎骨頭,或者直接抽出來瞧瞧。”
“我倒真是好奇,什麼人的骨頭這樣硬,在大人手裡竟還不如實交代。”
就知道拿女人撒氣,她平生最討厭這樣沒本事的男人!
蕭九容微微挑眉,對沈長寧這番話倒有些意外。
他昵了一眼差吏,“沈大小姐都發話了,還不照做?”
差吏莫名打了個寒顫,接連稱是。
他偷偷望著沈長寧毫無異常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尋常男子見了這些血腥場麵都受不了,何況沈小姐隻是個弱女子。
看來以後,惹了誰也不能惹這位大小姐。
沈長寧撒完了氣,也該辦正事了。
她不是拖遝的性子,開門見山道,“那些客套的官話想必大人也聽膩了,我就不說了;聽聞蕭大人這兒有硝石,待會兒你派人準備一點我帶回府。”
蕭九容輕笑一聲,那張本就陰沉如鬼魅的麵容如今越發危險陰鷙。
“沈小姐,這東西危險,還是彆碰了。”
沈長寧不理會,“要不是知道這東西易燃,我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
“我要的並不多,就幾塊,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沈家大小姐的要求,蕭九容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他微微頷首,那雙冷寂的眸子透露著森然,仿佛隨時將人扒皮拆骨一般。
沈長寧點頭道謝,轉身就走;卻再次被叫住,“沈小姐的鬥篷臟了,不若在下替您洗乾淨送還府上?”
“不必如此麻煩。”沈長寧利落摘下那錦緞鬥篷,隨意扔在地上,“直接燒了吧。”
如今的她,討厭蜀錦。
看到這錦緞就會想起前世被占據身子的噩夢,讓她恨不得撕毀一切!
她堅決向前走,再沒回頭。
身後,燭火忽明忽暗,映襯著蕭九容那張略顯蒼白的麵容。
他似笑非笑,饒有興致的望著那抹離開的背影。
“嗬。”
……
回府的一路,沈長寧仔細想了想。
入朝為官是不可能的,朝廷又不是她家開的,哪能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在許家沒有搞垮、帝王沒有看到她的能力之前,她隻能是沈家大小姐,而不是從前呼風喚雨的女相。
太不方便了…
民不與官鬥,她身份再尊貴,說到底也隻是一介白身;彆人雖然不敢得罪,但卻是稍微帶有個官職封號就能壓她一頭。
不過,一個火藥的製作配方,除了換和離之外,換個縣主的名號應也是綽綽有餘吧。
她慵懶的靠在狐裘製作的軟枕上,望著窗外的眼底一片野心。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