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仍舊籠罩著整個戰場,中墟之戰的曆史長河中,從未記載過如此持久的靜默時刻。
因為,這樣的荒謬絕倫、顛覆常理的一幕,同樣也是中墟之戰前所未有的。
“怎麼會這樣?”東雪辭滿心期待著淵帝那預想中的淒慘景象。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猛然擊中頭顱,整個人呆立當場,思維凝固。
“唔~啊!!!”
一聲淒厲至極、飽含苦楚的嘶吼,如同夜幕下孤魂的悲鳴,穿透了那令人心悸的沉寂。
沙塵暴虐之中,月曆天強撐著起身。
他的雙眸如炬,死死鎖定著淵帝,口唇翕動,似乎要傾瀉什麼。
然而,未及言語,一股猩紅的血柱已自他口中狂湧而出,繼而化作無儘的血泉,自他七竅中肆虐而出。
以至於他無力地向後傾倒,身軀僵硬,再無一絲生氣。
“月……月宗主?!”
幽荒穀的弟子們驚恐交加,聲音顫抖,仿佛寒風中的落葉,無助而脆弱。
西墟宗主身形一閃,輕盈落地,緊挨著月曆天蹲下。
靈識如潮,瞬間掃過月曆天的身軀,那張素來沉穩的麵容瞬間扭曲,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緩緩抬頭,目光穿越紛飛的沙塵,直視淵帝。
那眼神中既有三分難以壓抑的憤怒,更有七分深深的震撼與恐懼:“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月曆天,這位修為深厚、威震一方的宗主。
此刻竟落得五臟六腑儘碎,周身經脈斷裂大半的淒慘境地。
若非及時救治,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西墟宗主深知月曆天的實力,更清楚方才那一擊,不過是淵帝隨手而為。
卻未曾料到,這一擊之下,竟能造成如此毀滅性的傷害,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麵對西墟宗主投射過來的、仿佛足以讓四周空氣凝固的淩厲目光。
淵帝卻表現得毫不在意,他的麵容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顯露。
“西墟界王,可有高見?”南凰雪衣的聲音再度響起。
“既然您早已認定他不過是個廢物,卻仍遣他上陣,這豈不是在向天下宣告,西墟界中,除了廢物,已彆無他物?”
她的話語字字如鋒,銳利無比。
西墟宗主先前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傲慢,‘中墟戰場可不是讓那些廢物存在地方。”
被她以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原封不動地擲回。
此刻月宗主的慘狀和戰場上的淵帝,仿佛化作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的羞辱西墟宗主的顏麵。
聞言,西墟宗主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
身為西墟界的界王,他曆來習慣了周遭人等的敬畏與順從,何時受過這等公然挑釁……
即便是南凰國主親至,他也未曾有所收斂,何況眼前這女子,南凰雪衣,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後輩!
南凰雪衣的目光輕輕一轉,仿佛從未將西墟宗主的怒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