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淩楓的大軍終於抵達雲州城外,然而城門緊閉,城牆上掛滿了剛剛割下的頭顱,滴血的景象觸目驚心。
淩楓站在雲州城外,一身染血的戰甲在暮色中散發著冰冷的寒光。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城牆上那些滴血的頭顱,那是無辜的百姓,是父老鄉親。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與血腥氣,哭喊聲、哀嚎聲此起彼伏,仿佛一柄柄尖刀刺進他的心中。
“將軍,我們已經查明,屠戮雲州城的果然就是張炎。”李猛沉聲彙報,臉上滿是憤怒,“抓住的人不是被斬首,就是被當作人質。全城幾乎淪為地獄。”
“將軍!”
一名親衛跌跌撞撞跑到淩楓麵前,高舉一紙修書,聲音顫抖。
“敵軍傳話,說要您……自裁於城門前,大軍也要跪地降服!否則……否則每過一個時辰就斬下九九八十一顆人頭,送到您的帥帳。”
淩楓的臉色刹那間陰沉如死水。
“張炎!你欺人太甚!”
隨即,深吸一口氣,將心中奔湧的怒火壓下。
他知道,張炎不僅是一個毒辣的小人,更是一個擅長揣摩人心、步步為營的危險對手。
對付這樣的陰狠小人,要隨時保持理智。
否則,一旦失智,立時就會被他趁虛而入。
“將軍,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
一名偏將紅了眼,跪地大喊,“百姓們等著活命,我們寧死不可降!”
當淩楓再次睜開雙目,眸中隻剩冰冷的理智。
“張炎這步棋,目的在於逼我就範。他還想借此拖延時間,拖垮我們的軍心。”
“所以,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當務之急,就是穩定軍心。”
“傳我傳令,就地安營。”
帥令迅速傳達。
當夜。
數裡連營在雲州城外鋪開,猶如一片黑色的潮水,洶湧,肅然。
雲州城的城樓之上。
張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城外的敵軍。
他一身金甲,外披猩紅披風,整個人顯得鋒利而陰森。
他的麵容俊秀,但眼神中閃爍著毒蛇般的殘忍。
身後,百姓被成批押解而來,哭喊聲此起彼伏,絕望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張炎冷冷看了一眼,嗤笑一聲:“真是一群下賤的螻蟻。”
“將軍,這些人要怎麼辦?”一名副將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忍。
張炎緩緩轉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將他們押到城門口,讓淩楓親眼看著他們的頭被砍下來。”
副將臉色微變,低聲問:“將軍,這些百姓若是儘數殺害,恐怕……”
“怕什麼?”張炎冷笑,語氣森然,“這些人不過是用來逼淩楓的棋子。棋子嘛,犧牲一點,誰會在意?更何況,他們的鮮血越多,淩楓就越動搖。殺到最後,連他的軍心也會崩潰。”
“夠狠!夠毒!”副將雖未敢出聲,但在心底不禁寒顫了一下。
他麵上敷衍,心中卻對張炎的狠毒愈發忌憚。
張炎繼續向城外眺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淩楓再強又如何?如今的他,不過是失了主的野狗。我要親手折斷他的獠牙,讓他成為我登頂權力之峰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