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唯有女帝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大殿中。
“朕今日的意誌,便是天下的意誌。”她的聲音漸漸低沉,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淩楓此人,朕絕不容許他繼續擾亂大燕江山。”
女帝說完,緩緩起身,鳳袍翻飛間,她轉身離開,身影消失在殿後的簾幕間。
她走得決絕,金鑾殿內的群臣卻依舊保持跪姿,沉默不語。
良久,殿中一片死寂,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
直到女帝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殿內,幾名年長的朝臣才敢微微抬頭,小心翼翼地對視了一眼。
但沒人敢多言。
整座金鑾殿,沉寂如死。
金鑾殿上的禦旨發布之後,整個大燕朝堂如臨深淵。
朝廷的氣勢如一柄利劍直指雲州,滿朝文武皆低眉順眼,不敢多言。
女帝斷定,她的聖旨必定如狂風掃落葉,將雲州那群所謂的叛軍徹底擊潰。
官紳豪富既已許以高額重賞,必會高舉義旗反抗淩楓。
而分散的百姓,隻需一絲動搖,便會作鳥獸散,叛軍勢必土崩瓦解。
三天之後。
華燈初上,女帝在寢宮內用膳。
殿外華麗的紗燈在風中輕晃,宮女垂手侍立,空氣中彌漫著剛點燃的檀香味。
太監總管急匆匆地闖入殿中,臉色慘白,滿頭冷汗。
他撲通跪下,磕頭連聲:“聖上!雲州軍報……來了!”
“哦?”女帝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隨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語氣淡然,“終於來了。打開給朕念。”
總管手中捧著一卷封蠟的竹簡,雙手微微顫抖。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低頭匆匆一瞥,臉色頓時更加煞白,額角冷汗滾滾。
“怎麼回事?”女帝眉頭一皺,語氣帶上幾分淩厲,“念!”
總管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聲音發顫:“聖上……奴才……奴才不敢念……”
女帝臉色驟變,冷冷盯著跪地的太監,語氣中滿是威壓:“怎麼回事?軍報有何不妥?立刻念出來!”
總管抖如篩糠,雙手高舉竹簡,幾乎將額頭貼在地上,嗓音顫抖得近乎破碎:“聖上恕罪……雲州軍報……實在……”
“住口!”女帝猛地一拍禦案,聲音如雷,震得殿中侍從噤若寒蟬,“再不說,朕立刻砍了你的腦袋!”
總管嚇得癱軟在地,不得不硬著頭皮磕頭回稟:“回聖上……軍報說……雲州官紳豪富……都……都被逆賊淩楓趕儘殺絕了……”
此言一出,整個寢殿如墜冰窟,空氣瞬間凝固。
女帝眉頭一跳,厲聲質問:“什麼?”
總管不敢抬頭,聲音帶著哭腔:“淩楓逆賊……不僅將雲州大小官紳、豪富趕儘殺絕,還將雲州所有田產……全部分給百姓了!”
“什麼!?”女帝的眼神一瞬間冷得如寒霜,手掌猛然拍向桌案,案上玉盞被震落,碎裂聲在空寂的殿中顯得尤為刺耳。
總管抖如糠篩,聲音哽咽:“聖上……逆賊淩楓……分田分銀,百姓無不稱頌。雲州……雲州已成其鐵桶江山,民心儘歸逆賊!”
女帝整個人如遭雷擊,麵容瞬間蒼白無血。
她的身體微微一晃,整個人癱坐在禦椅中,目光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她喃喃低語,目光呆滯地看向遠方,“分田分銀?淩楓這是要……用百姓來抗衡朕的天威?”
她的手掌抓緊禦椅的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寫滿了震怒與頹然。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侍從們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女帝的手在顫抖,呼吸逐漸急促,冷汗順著額角滾落,打濕了鳳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