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元向前一步,沉聲道:“李猛,先禮後兵,是我們必行的策略。”
“此戰之根本,不在於屠刀,而在於民心。”他目光凝重,“將軍的計劃,是要在趙成崇刀鋒之下,讓幸存的百姓明白,誰才是他們唯一的庇護所。”
“可……”李猛試圖反駁,卻被李三元直接打斷。
“你以為,將軍真是為了那些流民而出兵?”李三元冷冷地問道。
“難道不是?”李猛怔住。
“救他們,是為了讓他們記住——唯有雲州軍能救他們,唯有我們能為他們爭取活路。”李三元的聲音擲地有聲,“救,是手段;殺,是威懾。”
帳內的空氣凝固了,隻有火焰在跳動。
李猛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無話可說。
淩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冽:“李猛,此戰不可莽撞。我需要你做的,不是衝鋒陷陣,而是——等待我的命令。”
李猛遲疑片刻,最終單膝跪地,拱手應道:“末將,聽命。”
翌日,晨曦破曉,血色未散。
白肅鎮外,趙成崇大軍駐紮,旌旗招。
馬蹄踐踏著泥濘的土地,昨日的血未乾,今天的殺意已然凝結在空氣中。
“報!”
一騎斥候飛馳入營,滾鞍下馬,單膝跪地。
“大人,雲州軍派遣使者前來求見!”
此刻,趙成崇端坐主位,身披銀甲,雙手搭在虎皮椅的扶手上。
“哦?這麼快就有動作了?”他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唐鷹,神色謹慎,低聲提醒:“主公,淩楓此人狡詐,此事恐怕有蹊蹺。”
趙成崇嗤笑一聲,端起酒盞,隨意地晃了晃:“要是沒蹊蹺,那才活見了鬼呢!”
他將酒盞放下,語氣不容置疑:“讓他們進來,本將倒要看看,淩楓究竟要耍什麼把戲。”
片刻後,大帳外鼓聲震天,鐵蹄陣陣。
一行人緩緩步入,領頭之人身著青袍,頭戴儒冠,氣度沉穩,不卑不亢。
“雲州軍使,李三元,拜見司馬大人。”李三元拱手,聲音不卑不亢。
趙成崇眯眼打量,眼底透著一絲審視與不屑。
“李軍師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他緩緩說道,語氣中滿是戲謔。
李三元微微一笑,抬手一揮,身後的親衛隨即上前,抬起一個沉甸甸的木箱,重重地放在趙成崇的麵前。
箱蓋打開,瞬間,金光映照整個軍帳。
滿箱黃金,堆積如山!
趙成崇眉梢微挑,眼中掠過一絲意外,但隨即大笑出聲。
“淩楓是想用這一箱子金子買動我收兵?”
李三元微微頷首,語氣不緊不慢:“豈敢,這箱金子隻是為那五千百姓贖命而已。”
話音落下,帳內眾人神色微變。
趙成崇笑意未斂,饒有興致地看向李三元:“哦?此話怎講?”
李三元目光沉靜,緩緩說道:“三千兩黃金換五千流民的命。”
趙成崇微微一愣,隨即嗤笑:“哈哈哈,區區五千流民的命,竟然值一箱黃金?你們雲州軍,還真是仁慈啊。”
李三元並不反駁,而是靜靜地看著趙成崇,等待他的決定。
帳內短暫沉寂。
片刻後,趙成崇忽然笑了,眼中閃爍著掠奪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