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銷雨霽,彩徹區明,朗煦陽光照射在前頭破爛的雪弗蘭轎車。
抱著一身傷痕,臉色憔悴的白玉,來到車前,輕柔放在副駕駛。
自己上了駕駛位,“砰”,關上車門。
帶血玉手一掠墨黑秀發,蓋住那烙傷醜陋驚人的半邊臉。
沈流舒把軍裝外套脫掉,自然蓋在白玉身上。
白玉露出微笑,完好的半邊臉依舊美麗動人。
能等來沈流舒已是奢求,且如此溫柔對待毀容的自己。
心中覺得值了。
為自己殺了兩名特務,更是出乎意外。
是真愛嗎?
“為什麼來救我?”白玉說話感覺嘴裡漏風,舌頭舔著被拔掉牙齒處,一股鹹鹹血腥。
沈流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語氣溫柔堅定:“可以治好的,信我,我從日本留學過。
“有種皮瓣移植術,可以將身體其它部位皮膚組織,移植到烙傷部位。
“這種手術可以修複烙傷後的皮膚缺損,並促進傷口愈合。
“指甲可以再漲,嘴裡的牙咱們鑲最好的,最白的。”
白玉嘴角一笑,觸動了傷口,眉宇一蹙:“如果治好嘍,你會娶我嗎?做個妾室就好。”
這一次白玉沒有間接問這個問題,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沈流舒有些急迫:“傻妞,你信我,一定能治好的。”
白玉咳嗽一下,嘴裡牙齒拔落處又滲出血液:“說呀,治好後,你會娶我嗎?做妾就好。”
他本身以為婊子無情,白玉不會愛上原身,誰能想到愛的如此真摯。
穿越前的未來世界,那些ktv公主們、酒吧的陪酒女,都是有錢,你就是大爺,你就是老公。
沒錢立馬跟你拜拜,回個微信都是奢望。
在這個生命都不當回事的民國,竟有這樣的女妓!
“治不好,我也娶你,讓你當最小的姨太太。”
白玉一笑:“為什麼要我當最小的姨太太。”
沈流舒:“因為男人最愛最疼的就是小姨太太。”
白玉臉上笑了,不知道是苦澀還是幸福:“你此次來是殺我的,還是在意我,來救我的。”
沈流舒看向白玉,溫柔道:“彆犯傻了,多想什麼呢。”
白玉向沈流舒看去:“你是日本間諜嗎?你要告訴我真話”
沈流舒坦然道:“以前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過現在絕對不是。”
白玉笑了,如向日葵一般開合金燦,
而纖白手裡握著一支鎏金色簪子。
西偏的太陽代替了陰霾。
白玉臉色越來越白,乾裂的唇亦如雪花一般,全身沒有了血色。
“那夜你從窗外跳進來之前,我就醒了。他們嚴刑拷打我,應該就是要問這個吧。”
沈流舒猛然一驚,眼中一片精光。
猛然踩住刹車。
隨後轉頭、複雜、痛苦看向白玉。
那雙漂亮眼睛又失去幾分神采,卻滿滿深情。
沈流舒有些慌,心跳加速,嗓子都在發乾。
手顫抖著慢慢向白玉伸去。
把披在白玉身上軍裝外套緩緩拿起。
裡麵被鮮血所染,一大片深深濕紅。
一根金色簪子紮進了心窩。
自殺?
容貌不在?
是怕再也得不到沈流舒的愛?
還是怕會讓沈流舒以後為難?
沈流舒!慌了!手足無措!
看著快閉眼的白玉,沙啞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