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自己手搓的土手雷果然不靠譜,還未落在人群中,就一道白光淩空爆炸開來!
雖未直接炸死什麼人,但那碎片鐵屑四處亂飛,打的那十多人幾乎人人帶傷。
巨大的聲響更是讓他們戰馬亂竄,不少人直接被從馬上掀翻下來。
薛鬆奇未看明白那是何物,但是本能的危機感,讓他關鍵時候躲避了下。
雖避開了頭臉要害,但是肩上被打入了許多鐵屑,一時痛苦不堪。
他心中恨極,見那鐵屑入肉不深,胡亂纏裹了下傷口,就拽過一匹奔散的戰馬,向夜色中追去。
在前奔逃的裴元也被那巨響嚇了一跳。
這引信的燃燒時間比他預想的要快太多了,雖然打的人人帶傷,但並未讓他們徹底失去戰鬥力。
若是剛才往外扔的時候,耽擱個一兩秒,說不定就得把自己坑了。
三人沒命的奪路而逃,天亮的時候,才重新轉上官道。
讓人意外之喜的是,後麵的追兵不知是被裴元的大寶貝嚇住了,還是走岔路了,根本沒有追上來。
除此之外,他們竟然還發現了一個絲毫未受影響的完整驛站。
裴元立刻意識到了根由。
他們是連夜縱馬趕路,恐怕霸州馬賊大舉入境的消息,還未擴散開。
想想也對。
昨晚他們還舒坦的在驛站中大吃大喝,聽著那些遊學士子切磋詩詞,誰敢想轉眼間就有馬賊攻打過來。
這次霸州民亂的事情,一直被人壓著未曾大肆宣揚。
對於這些遠在山東的人來說,根本沒想過他們的平靜生活會受此影響。
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眼神閃爍。
等到了驛站,三人也不出示公文,仗著一身錦衣衛官服,迅速的開始搜羅方便攜帶的水袋,肉食,乾糧。
接著陳頭鐵守住馬場,程雷響去找尋可以使用的長兵器,裴元則蠻橫的從驛丞那裡奪過入住的簿冊開始翻查。
裴元的目光在過路的袁州知府,蔡州通判等各色名號上掃過,知道這是赴任的,當即興趣不大,等看到湖廣按察司副使胡昂的名字時,才停頓了一下。
如果裴元沒記錯的話,上個月禦史張璉剛剛彈劾了胡昂。
此人的罪名是在按察司監督湖廣官員時貪汙錢財,徇私枉法,隻不過他的後台不小,竟然得以冠帶致仕。
裴元一臉凶狠的按著繡春刀,指著名冊問道,“胡公住在何處?”
那驛丞早就聽過錦衣衛的惡名,連忙把胡昂住的偏院指點給了裴元。
裴元卻不急著去尋胡昂,打量那偏院兩眼,就去和麾下的兩個小旗會和。
陳頭鐵已經按一人三騎挑好了馬,程雷響尋來的長兵器,以及水袋,肉食,乾糧等物也都在馬上捆紮好。
那些驛卒雖然不敢阻攔這兩人做事,但是不見公文,卻說什麼也不肯放馬出欄。
裴元沉聲對兩人吩咐道,“不急。”
又扭頭凶神惡煞的對那些驛卒道,“看好這些馬,哪個敢動,就送他去詔獄走一遭!”
那些驛卒戰戰兢兢,隻敢稱是。
接著三人旁若無人的去了堂上索要吃食酒水。
裴元吃完,將那些杯盤一推,直接趴桌上呼呼大睡,程雷響昨天打了個硬仗,當即也不客氣的在旁打盹。
陳頭鐵慣常連夜刑訊,倒是熬得住,他威脅似的看了其他就食的人一眼,隨後去外麵望風。
其實能在驛站中住宿休息的,大多都有著官麵背景。
許多人身後關係通天,未必就怕這些錦衣衛。
但這三人表現的窮凶惡相,如同瘋狗一般。
既然事情沒惹到自己身上,自然沒人願意去招惹這些家夥。
裴元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陳頭鐵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