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世間竟有此等奇人?”
眾人聞言無不大駭。
若非方才經曆了帝威洗禮,他們甚至都要懷疑‘仙帝’二字是否名副其實。
也正是因為見識了仙帝之威,他們才更加驚駭於何人能以一己之力力壓眾多仙帝,穩坐與九重天上。
當然更多的是質疑,質疑眼前這位老者所言的真實性。
活得越久越可能有一些怪癖,莫非這位前輩的怪癖就是吹牛?
眾人心中有些猜測,卻不敢直言。
老者自然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卻並不在意,而是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玉盞,抬頭望向天際,似在等待著什麼。
眾人不明所以,也隨之抬頭看向天際。
卻見一位容貌絕美,氣質清冷的仙子禦空而來,曼妙的身姿隱沒在隨風搖曳的裙擺之下,異常奪目。
她的衣裙樣式與世間其它仙子的衣裙並無太大不同,雖然極為輕薄,但卻將所有美好之景全部覆蓋,隻露出少部分雪白嬌嫩的肌膚,美豔而不妖嬈。
另眾人驚異的是,對方的衣裙紋有如老者道袍上一般無二的日月印記,一眼望去隻是普通圖案,細看之下卻隱約能察覺到星河流轉之韻律,再看之下有天意浩蕩不容直視之威勢。
此仙子莫非與這位前輩老者是同門?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那位絕美仙子已然飄然落於閣樓之中,對眾人身前的老者作輯行禮道:“晚輩芷雲,東洲新晉巡天使,奉九天之令前來交接,見過前輩。”
老者本是端坐在桌,一副悠然的模樣,可在聽到‘芷雲’二字之時,他端茶的手略一哆嗦,連忙起身相應,以靈氣襯托其身,終止了對方行禮的動作。
“芷雲仙子莫要折煞老身,您乃九天親傳弟子,未來的仙帝候選人,老朽哪裡擔得起此禮。”
芷雲禮數未收,恭敬道:“您老坐鎮東洲數萬年,勞苦功高,乃我輩楷模,師尊他也常在我麵前提起您,對您讚譽有加,若您受不起此禮,怕是這天下再無能受此禮之人。”
老者聞言不再阻攔,坦然受之,已經略顯渾濁的雙目閃過一絲感動。
他已經數萬年沒有離開東洲了,去九天之上的次數寥寥無幾,那位更是從未見過。
能得到對方的讚譽,哪怕這可能隻是芷雲的客套之言,他亦覺得此生足矣。
“仙子言重了,鎮守一方本就是我等巡天使的職責所在,隻是您身為親傳弟子,不在九天之上靜心修行,為何會來此地鎮守?”
芷雲其實也不知道答案。
她自幼跟隨師尊於九天之上潛心修行,除了證道聖賢之前曾遊曆世間感悟大道千餘年,此後便再未離開過九天。
可今日仙帝虛影現世後她便被師尊傳喚。
‘東洲巡天使大限將至,你代其職位,秉持本心行事,若能見到他,當屬你的機緣,若見不到,便是天意如此。’
這就是師尊跟她說的原話。
她不知道師尊口中的‘他’是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機緣比得上師尊的親自教導。
但這些都不重要。
師尊是如何說的,她便如何去做,從不過問,三千年來一向如此。
她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老者也識趣地沒有多問,轉頭看向身後已經滿臉震驚與後怕的眾人,語氣嚴肅道:“我與芷雲仙子有交接事宜要談。”
芷雲聞言眉頭微皺,知道對方這是在趕人。
其實她方才的話確實隻是客套之詞,師尊的確在她麵前提過東洲巡天使,卻隻言其‘好人前顯聖,但也算恪儘職守’。
長期身居高位,又喜人前顯聖之人,難免會對底層修士心存蔑視之意,隻是這一點恐怕連老者自己都難以察覺,對方之前與眾人洽談,看似隨和,實則不過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心態。
一種情緒施舍。
但芷雲終究是考慮到對方大限將至,又坐鎮東洲數萬年勞苦功高,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而知曉了老者真實身份的眾人則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慌忙起身告辭。
待下了閣樓,一行人才悄然舒了口氣,同時心生恍惚之意。
誰也沒想到那位老者居然就是巡天使,後來才到的仙子身份更是驚人。
若真的如老者所言,九天之上的那位是淩駕於眾仙帝之上的長生者,浮生大帝是其親傳弟子,那麼那位同為九天親傳的仙子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位仙帝。
出身小宗門的他們哪裡見過地位如此尊崇之人。
“今日所見所聞,當真匪夷所思。”
“是啊!”
一行人正感慨之際,卻見迎麵走來一男一女。
男子毫無修為,麵容氣質皆如凡人,隻是眼神有些奇異,過於平靜,也有些深邃。
而他身旁的少女則完全不同,容貌絕世、體態婀娜,雖然隻穿著一襲簡單的白裙,可卻有天仙下凡之氣韻,尤其是其神態,純真而剔透,眉心一點朱砂痣為其清純的容顏再添一抹似有若無的嫵媚之意。
眾人在見到少女的一刹那都有片刻的失魂,原因無他,他們覺得眼前這位女子不僅比閣樓之上的芷雲仙子容貌更甚,連氣質也更奪目,如同真正的天上飛仙,雖於紅塵中,卻不曾沾染半分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