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才不上當。
“你就是想幫霍清淮。”
池湛笑了聲,給她夾肉,“一切隨你。”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
江萊嘴裡咬著肉,含糊道:“我家最近挺熱鬨。”
池湛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池四。
“少爺……”
“您電話沒接,信息沒回,我沒辦法隻能……”
池湛神色淡淡:“說事。”
池四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聲音壓到最小。
“調查組來了。”
池湛眸色微動,嗓音如常冷淡:“知道了。”
他轉身回去,站在江萊身旁,彎腰親了她一下。
“臨時出差。”
江萊也沒多問,他那職業,出差開會都是常態。
起步階段,忙點也正常。
“幾天?”
“不確定。”
池湛去拿了自己的手機,大概掃了眼電話和信息。
邊穿上大衣邊道,“池四留給你,有事就找他。”
“我這幾天不太方便接電話,重要的事情找阮南枝商量,彆自己做決定。”
江萊往他嘴裡塞了一個草莓,“你是年紀大了,好囉嗦。”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池湛咽下草莓,曲指敲敲她的額頭,“關心你也錯了?”
“沒錯沒錯。”
江萊給他往外推,“你池少說的啥都沒錯,快走吧。”
“我可算能清淨幾天了。”
池湛都要氣笑了,“我耽誤你的時間了是吧。”
“這才多久就膩了?”
“我的表現也不差吧……”
江萊砰的一聲把大門關上了。
池湛對著門笑了下,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卻一點笑意都沒了。
池四都覺得自己少爺瘋魔了。
“你留下。”
池湛交代完,帶著池五幾個離開。
江萊正要給阮南枝打電話,問問情況。
她直覺池湛不對勁。
剛拿起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電話。
她頓了頓,還是接起來。
“您好,哪位?”
……
池四見江萊要出門,問:“您是去找周夫人?”
江萊點頭,“聊一聊工作上的事情,寧城那邊的衣服也做出來了,應該會出差。”
池四也沒多問,送江萊去麗景苑。
卻在一個路口的時候,被她要求拐彎。
“您這是……”
“工作的事情,當然要去公司聊了。”
也有道理。
池四不疑有他。
車子駛入停車場,他一直跟著江萊到了南希的會議室。
江萊擋住他,“你就在門口吧,商業機密你不好聽。”
池四想著自己反正也在門口,這樓層那麼高,總不能飛走吧。
便點頭應下。
江萊推開會議室的門走進去。
裡麵已經有人在等了。
卻不是阮南枝。
“池老夫人,您喝點什麼嗎?”
她在對麵坐下,拿手機準備聯係助理。
池老夫人擺擺手,“不了,我來也不是為了喝茶的。”
江萊扣下了手機,“有話您直說吧。”
池老夫人對江萊沒什麼意見。
可偏偏她有那樣一個父親。
這樣的汙點,她再優秀也沒用。
“池湛跟你怎麼說的?出差?”
江萊麵對池家人還是緊張,畢竟大家族,一個個浸染的,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壓。
她一個小老百姓,玩不過他們的。
索性也就直來直去了。
“您可以直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或者說,您來找我,是想說點什麼。”
池老夫人便不再賣關子了。
“池湛是被帶去調查了。”
江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眼裡也浮動緊張。
池老夫人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
“你不用故作鎮定,你有情緒起伏是正常的。”
“畢竟不是因為你,池湛也不需要走這一遭。”
江萊無法反駁。
池老夫人繼續說道:“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你那個父親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遲早都要爆的。”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愛池湛,就不該成為他人生中的汙點。”
“之前我一直沒把話說死,但這次不得不做個惡人。”
“離開池湛吧,孩子,條件你隨便提。”
江萊握緊雙手,指尖都逐漸發白。
她臉色已經是不可控的變得難看。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池湛被調查這件事,僅僅是因為我?”
“那你覺得還能因為什麼?”池老夫人反問。
江萊深吸了一口氣,“江海對我不僅僅是打罵,而是故意傷害,我可以告他,法律會判我們斷絕關係。”
“退一萬步,我和池湛沒有結婚,怎麼就成了汙點了?”
“最近網絡上也沒人關注這件事了。”
“江海作奸犯科,肯定要進去的,怎麼會影響池湛這麼深?”
池老夫人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情緒。
似乎是沒想到江萊會說這些話。
“他隻要還是你父親,便是汙點。”
“對池湛的仕途沒有好處。”
“如果你真愛他,就該為他多想一想。”
“結婚,那更是不可能的。”
江萊抿了抿唇,有幾秒才開口。
“我也很奇怪,你們勸不動他,就想讓我放棄。”
“可我已經放棄過一次了,效果怎麼樣你們也看到了。”
“故技重施,你們其實心裡清楚,改變不了池湛做的決定的。”
“他甚至可以為我,換一條路。”
池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淡去了一些。
她今天來,可不是聽江萊表達池湛有多愛她的。
“為你換一條路,你覺得很感動?”
“你不能給他提供幫助也就算了,眼下還讓他為了你,放棄原本規劃好的路?”
“明明他能有一個康莊大道,你偏讓他跟你去走泥濘小路?”
三連問。
江萊笑了,“您彆把我架的那麼高,池老夫人,池湛現在走的路,是你們強加給他的。”
“他就算是經商,也一樣能帶著池家輝煌下去。”
“本來,他就不止一條路。”
池老夫人咬緊了後槽牙。
感覺新種的牙,根本承受不住力量,隱隱鬆動起來。
這種鬆動,讓她生出怒火。
對江萊也徹底冷了臉。
“你不懂,就不要在這裡冠冕堂皇的說。”
“對池家怎麼有利,不是你一個外人能置喙的。”
江萊反問:“那您為什麼,要把這一切怪在我這個外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