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麼客氣。”
明檀說,“我是醫生。”
短短這一會兒的相處,阮南枝對她很有好感。
正好她送母女倆進到隔壁病房,周放打電話回來。
她順便問問明檀的事情。
周放拖著尾調哦了聲,故意撓她的好奇心。
“她可絕了,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那先彆說了,等池湛醒了,讓萊萊也一起聽,她最喜歡聽故事了。”
“你說的可真委婉啊,老婆。”
阮南枝摸摸鼻子。
明檀來給池湛治療,八卦人不太好。
“你去休息吧,最近辛苦了。”
周放目光幽幽的看著她,“需要的時候對我熱情,不需要就對我冷淡是吧。”
阮南枝嗔了他一眼,“你有點兄弟情好不好?”
“池湛還躺在那兒,你說話注意點。”
周放輕嗤一聲,“他裝……”
阮南枝捂住了他的嘴。
“……”
行。
可以。
周放拿下她的手,用力捏了下,“你等著回景城的。”
阮南枝轉身進了病房。
透過小窗給他做了個鬼臉。
“……”
行吧。
周放低低笑了聲。
自己的媳婦兒,寵著唄。
……
治療都完事了,江萊就讓池五出去了。
出去前,把池母的繩子解開。
這都已經淩晨了,明檀說明天池湛醒,估計池母也不會去睡了。
江萊還是抱歉說了句:“剛才情況緊急,您見諒。”
池母沒理會,在池湛床邊坐下。
拉過簾子阻隔她們。
江萊和阮南枝交換眼神,躺下睡了。
池母一直看著池湛。
徹夜未眠。
次日。
甘甘跑到江萊病房,看到池母趴在床邊,就踮起腳尖輕輕走過去。
她看到江萊醒了,撲到她麵前,衝她笑。
江萊抬手摸摸她的頭。
甘甘卻往她肚子上看,“媽媽說,你肚子裡有小寶寶了。”
江萊點頭,小聲問:“要摸摸嗎?”
甘甘眼睛特彆的亮,孩童清澈的眼睛,還沒有被世俗雜念所汙染。
“要的。”
江萊掀開被子坐起來,“摸吧。”
甘甘輕輕把小手放上去,“還是平平的。”
“是呀,還沒長大。”
江萊說,“等它出生,你來看他好不好?”
“好的。”
江萊去洗漱,池五正好送早飯進來。
“少夫人,我問過,這邊適合孕婦吃的不多,少爺醒了,就趕緊回國養著吧,你又不吃榴蓮。”
江萊:“……好,辛苦你了。”
池五:“不辛苦。”
轉身出去的背影上,仿佛寫著:深藏功與名。
“……”
江萊洗漱完,看池湛,一旁池母趴著一動不動。
她直覺不對,上前查看,發現池母的臉色都白了。
趕緊對甘甘說:“去叫你媽媽來看看。”
“收到!”
甘甘立刻跑走。
周放正好進來,看到池母的臉色,神色微變。
“怎麼回事?”
江萊搖頭,“不知道。”
阮南枝拉開簾子,“你彆著急,先坐下,我來幫忙。”
江萊臉色難看起來,“是不是昨天做的太過了?”
阮南枝安撫她,“你不要自己先擔心,等明醫生看看再說。”
周放掐住人中做急救。
明檀進來後看到說:“彆了,沒用。”
周放手一抖,“什麼?”
明檀看他們的臉色,知道他們誤會了,趕緊解釋:“掐人中沒用,不是那個掐人中能解決的問題。”
她上前,先給池母喂了顆藥丸。
隨後摸上池母的手腕。
“昨天是氣著了,但不全是那個原因……
明檀食指和中指微微動著。
“送回國,找顧沉敘做檢查,必要的話得做手術。”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來送飯的池父,飯菜都沒拿住,全都掉在地上了。
他兩步跨步就走過來,從周放手裡接過池母。
“做什麼手術?”
明檀收回手:“你要是丈夫的話,應該知道她心臟不好吧。”
“肝氣鬱結,心臟也堵了,以後多寬慰她,彆動不動就生氣。”
池母當初做生意拚,要生池湛的時候還在談判桌上。
談判完,都沒來得及去醫院就生了。
匆匆忙忙把她給孩子送到醫院。
她突發出血,進了搶救室。
也是因為如此,落下了一些病根。
本來這些年生意穩定了,年紀逐漸大了,也不用親力親為了,半退休的狀態,將養的挺好的。
因為池湛和江萊的事情,氣的夜裡都睡不著覺。
而這些氣也不是次次都能發出去。
久而久之就堵在心裡了。
池父點頭,“嗯,我知道。”
明檀也不廢話,“帶著池夫人回國,找顧沉敘看看,也彆擔心,不是大病,頂多是做個疏通的手術。”
她拿出一個小藥瓶給池父,“如果顧沉敘說,可以保守治療,吃了他開的藥,每晚睡前再吃我這個。”
“睡眠好了,慢慢就養過來了。”
池父謝過,立刻帶池母回國了。
明檀蹭早餐。
阮南枝拍拍江萊的肩膀,看她臉色難看,安慰她:“明醫生說了沒大事,你彆擔心。”
“你也是。”明檀喝了口粥,“你少憂思。”
“特殊情況,也沒人會說你冷血什麼的,放心吧。”
“而且她這個年紀,有點毛病是很正常的,人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生什麼病了。”
“我還治療過26歲癌症的小夥子,不想做化療,就想最後幾個月過的舒服些……”
明檀說到這裡,嗐了聲,“跟你們說這些,是想讓你們積極麵對問題,不是讓你們更難受的哈。”
“我們做醫生的,看著都冷血,畢竟看多了,而且共情太厲害,對我們的治療也有阻礙。”
阮南枝點頭,“理解。”
明檀拿筷子指了指,對江萊說:“先吃飯,你不吃孩子就沒得吃。”
阮南枝扶著江萊過來。
江萊剛坐下,就立刻起來,匆忙去了衛生間。
“她這是初期遇到了驚嚇,所以反應提前,並且會持續好一段時間,我那個藥是能壓製的,但也需要孕婦配合,保持好心情。”
阮南枝能理解江萊。
池母畢竟是池湛的親媽。
她又想和池湛好好在一起的。
夾在中間是不好受。
周放送完池父池母回來,看到阮南枝一個人坐在病房門口。
看起來不太高興。
“誰欺負你了?”
周放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低垂的小腦袋。
“不能是我吧?”
“那我檢討。”
阮南枝抱住他,歎氣,“我一直希望萊萊幸福,沒想到她的情路這麼坎坷。”
周放抱住她,輕輕撫著她的背。
“以後都不會了。”
“他們也算兩兩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