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建昆拭擦完,輕輕掀起白紙,墨水的痕跡便印在了木板上,這才猛一拍大腿。
“哦!我知道你要做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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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日。
再有三天,北方都該過小年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又是晴朗的一天。
一大早,李·路飛來到石頭磯,跟王山河在前進電器廠碰上頭。
“東西呢?”
“喏。”
王山河指向廠院一角,那裡停著輛三輪子。
他爸為找人收破爛,特地配的幾輛,廠裡已經放假,他就推一輛出來用用。
後鬥裡,豎放著一張長條桌,廠食堂吃飯用的。
底下鐵皮上,還擱著兩大瓶墨水,一把亮閃閃的菜刀。
李建昆也沒空手,左手拎著自己的碎布頭書包,一卷紅紙裝不下,抻出來。
右胳肢窩夾著兩塊板裝物,用廢報紙裹著。
“建昆,咱們到底要乾嘛呀?”
“待會就知道了,走。”
李建昆把東西扔給他,準備去推車,王山河瞅著他的手,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手心手背手指頭上,至少有七八道傷口,皮肉外翻。
這天氣一凍,那滋味可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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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乾啥了,自殘啊!”
李建昆嘿嘿一笑,渾不在意。
隻怪工具不好使。
所幸三天時間,貓房裡日夜趕工,粗略拿下。
遠談不上精致。
夠用。
車輪咯吱咯吱,攆著清晨的凍土。
頂著刺骨寒風,倆貨很快來到陳家坪。
好家夥!
這裡的溫度明顯高幾度。
無他,人多。
那叫一個熱鬨。
偌大的黃土空場上,熙熙攘攘,隨處可見算不上攤位的攤位。
要看賣什麼。
賣菜的老農,一對籮筐或竹籃,選個有空的地方,往地上一擱,就是一個攤位。
有人更簡單,瓜菜是用破麻袋背來的,到地方,麻袋墊地上,瓜菜擱上麵,也是一個攤位。
賣海鮮魚獲的要講究點,有的帶了腳盆,裝水,裡頭是河溪中逮的魚。
海鮮啥的,都是小魚小蝦、螃蟹螺殼,趕海撿的。
乾淨又衛生的,還要數賣熟食的,大多有套桌椅板凳。
李建東看得稀奇,都沒想到。他猶記得報紙上登過,這年頭有賣熟食被批的。
可見他們這邊,確實開放不少。
還有賣野味山貨,鹹魚雞蛋的,儼然已是一個頗具規模的農貿市場。
這大清早的,單這一片場子上,起碼有數百號人。
也不算奇怪,本公社社員加起來,打底一萬五開外。
“咱們也找個地兒。”
“臥槽,還真擺攤啊?”
“你以為。”
“不是啊,咱賣啥呀?”
“賣我。”
“……”
李建昆沒開玩笑。
如何利用好有限的資源,是生意行道的必修課。
尤其是創業初期,經不起任何一點浪費。
他現在有資源嗎?
當然有。
如今石頭磯公社,或許他這張臉還不算熟,但沒聽過他名字的,隻怕沒有。
名氣。
就是他當下最大的資源。
這如果都不知道運作,那他前世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半輩子,就真叫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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